從丹麥遠道而來的帝國守護者、傳奇名將埃爾溫。隆美爾給林恩帶來了帝國大本營的方略指示,帶來了他家人的照片,還帶了一樣林恩沒有料到的“秘密武器”——一個同樣具有傳奇色彩的人。他本身沒有可怕的破壞力,而是給大多數接觸者留下溫文爾雅的印象,他擅長組織協調,且不止一次地展現了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他心胸開闊、濟世為懷,為了黎民百姓不惜違逆上意,更神奇的是,如若罷兵休戰,他隨時可以華麗轉身,成為一個世界頂尖的建築設計師。
古往今來,恐怕沒有誰比阿爾貝特。施佩爾更適合這些描述。
共存於這個亂局紛呈的大時代並效力同一陣營,林恩與施佩爾對彼此之名早有所聞,且因紐倫堡營救行動而產生了奇異的因果聯絡,但兩人直至此時才第一次見面。論性格,一個爽直、一個含蓄;論風度,一個穩重、一個低調;論心態,一個青春洋溢卻極力扮老,一個天賦異稟卻偏要顯得大智若愚。不同的年齡、不同的身高,不同的語調、不同的喜好,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最大的相似之處也許在於他們的“跨界錯位”——擅長以槍殺人者成了指點江山的領袖,擅長以筆繪圖者成了運籌帷幄的妙手,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還都乾得很不錯。
相較於在世人面前一直是無名小輩的林恩,施佩爾的知名度可非同凡響,僅在德國,許多人仍然對他在二戰末期拒絕執行元首“焦土命令”心懷感激,如若施佩爾不加掩飾地公開露面,想必許多人都會認出他來,而自從逃離紐倫堡之後,他也一直掛在盟國聯合委員會的通緝名單上。為了避免身份暴露帶來的一連串麻煩,施佩爾只好和林恩一樣簡單喬裝,蓄起鬍鬚、改換髮型,戴起了樣式普通的圓框眼鏡,乘坐交通工具時總和普通幕僚們擠在一起。坐定總統高位,林恩所挑選的幕僚要麼是追隨自己回到德國的舊部下,要麼是信得過的帝國情報官員和復興黨骨幹,這些人很快就知道了施佩爾的真實身份,自覺保守秘密之餘,他們皆以敬仰之心將他供奉在首席幕僚的位置。
以施佩爾在第三帝國及後第三帝國時期的突出表現,此番前來自然不為它事,而重建德國本土工業也是近一段時間林恩百般焦慮的事情。儘管國家內政歸由總理內閣負責,可強大的工業畢竟是實現宏偉願景不可或缺的基礎。自從邁入工業時代以來,德國參與國際競爭最大的資本就是它的優質工業,克虜伯的大炮、賓士的汽車、容克的飛機、蔡司的光學部件、西門子的電氣裝置便是最具代表性的。以德國的現有資源和處境,率先恢復這些工業巨頭的生產能力無疑是見效最快的途徑。借巡視軍隊防務之便,林恩一一拜會了正在重建工廠或醞釀重建的工業領袖們。從總體情況看,德國工業家並沒有因為盟國、蘇聯的輪番蹂躪而喪失信心,在德國獲得獨立主權的情況下,大多數昔日的成功者都雄心勃勃地準備大幹一場,民眾對這些工廠的重建也持非常積極的態度。可是,廠房毀了很快就能重建,生產器械和流水線裝置沒了就得重新定製或在國外進口,資金是令企業家們頭疼的大問題,而這還不算最糟糕,以往最好的設計師有的遁去了西班牙、阿根廷,有的移民美國、瑞士,還有些被蘇聯人“請”走,至今仍渺無音訊,熟練的技術工人有的參軍戰死,有的在戰亂中流落他鄉,而培養一名技術員少說需要幾個月,培養一名好的設計師動輒數年……站在現實角度,除非短時間內大量資金回流、技術精英群聚而至,否則萊茵金屬、大眾、亨克爾這些著名企業只能經歷一次漫長而痛苦的輪迴旅程。
在沃爾夫斯堡,大眾汽車公司總部及最大的製造工廠,二戰時期年產量過萬輛的廠區竟然不見一臺像樣的機器,工人們有的在修葺磚牆廠房,有的藉助起重裝置撬開廢墟,以便從中尋獲機器殘件進行重新利用。看著眼前的場面,林恩不禁對這個痛苦輪迴的時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