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絕對不止是她的一場夢而已,更別提身上佈滿的大大小小紅紫的愛痕。
茫然的下地,一件件拾起屬於自己的衣衫,神智依舊沉浸在幕幕歡愛的場景中,直到涼意襲上身體,才發覺自己依然赤裸。
飛快的鑽進被中,手肘下卻傳來與絲被不同的觸感,好奇的低頭看去,卻是一張素箋,端正俊挺的幾字躍然紙上:“一夕歡情,身已屬卿,天涯情長,他日定回,勿念,珍重!”
“他能去哪?怎麼說走就走?”放下手中的信,這說的含含糊糊,再急的事也不至於不等自己醒,還是他早就做好了走的打算?所以才有昨夜與自己的纏綿?
各種想法充斥腦袋,水瀲灩飛快的穿好衣服跳下床,開啟房門匆匆而出,一頭撞進踏門而入的彤焰懷抱中,
“你看見楓遙沒?”劈頭直接問道。
“怎麼?睡丟了你的小倌?”臉上的笑容在片刻的思索後慢慢斂去,“沒,平日這個時候早該見他的,今日確實有些奇怪,居然沒一早給你操持早飯。”
“該死!”一跺腳,不死心的往外衝,“這傢伙搞什麼?”
風風火火的衝進大廳,沒有;急急忙忙進他的房間,沒有;前院,後堂,廚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沒有看見那個平日只要一出現就雞飛狗跳的綠色身影。
木然的將身體丟進椅中,捏著手中的素箋不斷的思索,這究竟怎麼了?他到底為什麼走?茫然的找不出任何理由,而她大清早的行動,早把一干人等鬧醒,個個無聲的站在她身邊。
“難道是你昨夜的技術太差,把人家嚇跑了?”唯一不關己事的湮寒居然還有心情嘲笑苦著臉的她。
“他可能有事急著走,不是說了會回來麼?別擔心了。”輕拍著她的臉,彤焰低聲安慰失魂落魄的她。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什麼直到他的失蹤,才突然感到心中的空虛,習慣了他每次的笑臉迎人,習慣了他故做風騷的挑逗自己,習慣了他萬事不放在心上的隨意,總以為自己對他是不在意的,為什麼心裡此刻如此的空虛難受。
“他這兩天總是怪怪的,我一直沒空去關心他,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頭緒的胡亂猜測,卻是越想越不清楚。
“他既然能留信給你,證明不是被人帶走的,放心吧。”煩悶的心緒讓大家都沉默著,偶爾開口的安慰,只讓她更是難受。
不是放心擔心的問題,而是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真的很少關心,平日他的大大咧咧總是一付沒煩沒憂的樣子,以至於自己總是忽略掉他心中想什麼。
‘藍顏閣’那夜,他刻意的等自己說出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話,難道不是在向自己討一句誓言麼?那時的他,是從未有過的認真,那樣的段楓遙,只有一次,而那僅有的一次認真,是不是才是真實的段楓遙?
“我要去找他!”猛的從椅子裡站起身子,卻是呆楞在那,半晌沒有任何行動。
相伴數月,自己竟然根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不知道他從哪來,家在何處,又上哪追?上哪找?他就如風一般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給自己帶來歡欣快樂,卻又如迷一般消失,留給自己無盡的懊惱。
“他不會不回來的,就是不要你,也不會不要他弟弟。”清雅的聲音讓水瀲灩突然從被打蔫到恢復清明,是啊,他那麼疼愛楓澈,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楓澈,也許,他真的只是有事要辦,過幾日便會回來。
不停的安慰自己,不願意去想為什麼他急到不等自己醒來就走,那夜的溫存為什麼帶著濃濃的訣別情緒,楓遙,你一定要回來啊。
窗外微風輕拂,綠枝輕遙,若那淺碧身影,嫋嫋挪挪,露齒朗笑,揮手漸遠。
“姐姐,你說什麼?澈兒從來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