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上下翻騰著,似乎連呼吸都無法填滿那胸口的悸動,淺淺的吸氣,怎麼也達到不了胸腔,那裡面,是一顆不安分跳動的心。
事隔數月,他還好嗎?那個印象中秀美的男子,那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見到的人,那個為救自己捨命的男子,那個讓自己不顧一切追隨而去的男子,那個覺得自己礙事將自己趕離身邊的男子。。。。一切可都好嗎?
原以為自己受傷的心在暮衣的溫柔,嵐的體貼下已經將個身影趕離了心房,卻在聽到女皇安排自己與他會面時那心裡一絲絲隱隱的期待,說過要堅強,卻僅僅是聽到太子二字便讓自己心底泛酸,所謂的放下,根本就不曾一過一刻的遺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今日是身負皇命而來,絕對不能有一點退讓逃避,此刻的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晨陽國’中對他百般依賴的女子,現在的自己,是代表‘蒼露’,自己是這個國家的王爺,而不是曾經他的聖女,和他的過去,早已若前世般遙遠。
一雙大掌伸了過來,輕輕的蓋在她糾結的玉指上,將他們慢慢的分開,攤平,再握進手中,用指尖拭去她掌心的粘膩,掌心中傳遞的,是他給她的安定,抬眼間,星眸含笑,卻是鼓勵,回眸一笑間,心潮已平復。
將一塊白色絲巾攏上面龐,今日既然不是來敘舊的,自己也不想再將往事重提,這一切,就當作彼此的相見不相識吧,往事隨風,你我已是路人。
馬車停下,傳來一陣喧鬧聲,聽到遠遠的已經有人前去通報,最後一個深深的呼吸,盈然起身,探出簾外,將手交給早已在一旁伺立的顏暮衣,在眾人仰慕的眼神中邁步而下。
當終於翩然站定時,眼角的餘光早已經瞄見裡面一群人簇擁著一位男子匆匆而出。
不再是一襲搶眼的金色,只是淡淡一身淺黃長衫,金冠攏起黑色的長髮,金色的腰帶圍上瘦挺的腰,修長的身材依然是那麼的嶽峙亭淵,俊美的面龐上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嘲諷的笑,深邃的眼眸中也早已找不到對塵世的憤怒,稜角分明的唇曾經為自己綻開過的好看弧度如今只有客套的疏離,只有那依然緊擰著的眉頭,還是曾經熟悉的姿態,殷彤焰啊,何時你才能真正讓它解放?是國事令你操心,還是蒼露的怠慢讓你煩憂,數月不見,你清瘦好多。。。
“水瀲灩見過晨陽太子殿下,蒼露最近國事繁忙,想必太子殿下必有所聞,怠慢之罪還請太子殿下諒解,水瀲灩今日所來,就是奉吾王之命,向太子殿下致歉。”不知道為什麼,本想逃避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決定勇敢的面對他,皇上昭命已出,誰都知道當今蒼露閒王名為水瀲灩,刻意的逃避又有何意義?
成功的在他面龐上看見了驚訝的神色,有著明顯的不信,懷疑的眼光上下不停的打量著她,而她,就這麼昂然的讓他看著,數月不見,彼此都已改變太多,在面紗的遮掩下,他還能認出自己麼?現在的自己,自信而又堅強,不再柔弱,不再淚水漣漣,沒有了額頭的蓮花標記,殷彤焰只怕根本不再會把自己和當初的那名傻傻的女子聯絡在一起了吧。
“太子殿下,您不是要讓水瀲灩在這站上數個時辰吧?”巧笑間,已然看見他的失神。
犀利的眼最後在她的額頭上逗留片刻,才終於慢慢的開口:“閒王請裡面上坐,彤焰怠慢。”
揚起手,一個請的示意,卻是大大方方的走在了最前列,皇家該有的地位,這一刻,她可是表現無疑。
淡定的坐著,看著房內只剩下的自己和他,依然沒有任何開口,彼此似乎都在沉默中等待著對方,都在沉默中考驗著彼此的耐性。
水瀲灩故做悠閒的四處欣賞著,言不由衷的讚歎著普通的大廳多麼的高貴,太子殿下多麼的有品位,天知道這天下有多少和這一樣的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