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蔥,從峰頂飛落的瀑布在地面聚成一汪百頃碧湖,又被一道溪水引出,繞諸峰,環全島,到處波光粼粼。魚逐水走,荷葉蔽湖,老龜吐氣,蛟蛇潛伏。
這山峰顯然是早就被祭煉的通透,地底靈脈被陣法接引,在山峰開鑿的各個孔竅內噴薄,化作靈雨洋洋揮灑天地間。峰頂上更是靈氣最濃郁之地,大樹成林,或虯結古老,或鐵幹凜然,或成廕庇日……
金橋直上峰頂,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如藏於雲天外的天宮,就在這片古樹老林中央。雕樑畫棟,玉砌朱欄,極盡奢華。滿殿的綴飾在天光下熠熠生輝,綺光耀眼,極富仙家氣象,卻又不失飄逸。雍容、華貴,如神所居的神殿,高高在上,俯瞰人寰。
此刻殿門大開,仙虹從其中噴薄,金橋便直接隱沒其中。一行人跨橋而過,還看到老林裡曲道迴廊,青石板路,小榭亭臺,無不彰顯著此地主人的品味。
來不及細細觀賞,蕭千羽便被金橋帶入了大殿。
殿內氣象恢弘,穹頂上的明珠美玉折射出萬千光彩,將整座大殿都輝映的如夢如幻,令人生出種種不真實的感覺。
修行者清心寡念,不執於外物,但蕭千羽此刻就有種目迷五色的震動,更遑論那兩個童子,如墮紅塵,沉溺其中。
楚平的目光卻徑投大殿盡頭,滿殿光輝裡有一中年人大馬金刀坐在一張剔透無暇的白玉雕成的太師椅上,跟腳下的大殿聯成一體,三縷長髯飄飛,既有書卷氣,也有威武霸氣!
蕭千羽很快也回過神來,並無絲毫尷尬,彷彿剛才的目眩根本沒有發生過,朗聲道,“後學晚輩,蜀山蕭千羽見過燕島主。蓬萊風光、島主氣質,當真令千羽心折神往。”
燕飛來從高高的臺階上緩步走下,猶如從光環裡走出,面目漸漸清晰。蕭千羽這才看清,他穿著一件紋繡雲海的青錦道袍,面目英俊不說,更有一種極易讓女人迷醉的非凡氣質。
“令尊近來可好?”
“家父一切都好,平日也經常說起燕伯父的風采,千羽一直切心慕之。今日得見,終於一遂平生之願。”
燕飛來輕笑一聲,不再多說。
蕭千羽識機的道,“這次拜謁蓬萊,一是想要瞻仰燕伯父風采,二來確實有件事需要稟知伯父。”
“哦?”燕飛來悶聲道,“何事?”
蕭千羽側身指著被牢牢鎖住修為根本掙扎不動的陳嘯道,“這位是本門陳長老……”
燕飛來和鄒海平都早就看到了這個看上去奄奄一息且滿身毒瘡悽慘無比的人,只是猜不到這跟他來蓬萊有何關係,都靜等著蕭千羽的下文。
“這些年我們蜀山掃蕩邪祟妖氛,陳長老勞苦功高,也不知親手斃殺了多少與邪魔有所勾結的叛逆。但就在前兩日跟煉屍派的一場戰鬥中,被人用仙氣封了修為,還在元神中下了毒……”
“竟有此事?”燕飛來仔細看了看陳嘯,眉頭微皺。他也看出了陳嘯傷勢的棘手之處!
“家父可以破了封鎖他修為的仙氣,但這毒卻聞所未聞,竟而束手無策。”
燕飛來這才有些震動的道,“連蕭掌教都束手無策?賢侄莫不是來向我蓬萊求藥?蓬萊雖擅煉丹之道,不過恐怕也難在這方面比貴派更勝吧?”
蕭千羽道,“何敢因此事專門煩勞燕伯父。只是陳長老說起,傷他的人,是無相寺的楚平!我們都不信,但陳長老言之鑿鑿,乃是親眼所見,家父為求明白,這才遣小侄前來,只是問伯父一句,那賊子如今可還在?”
“你說什麼?”燕飛來臉色一變,沉吟良久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既是貴派長老信誓旦旦,本座也不能太過倏忽,咱們這就到鎮壓那賊子之地親眼一觀,也好解你我心中之惑。”
“如此最好,一切都聽燕伯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