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肯伸一隻手給我一絲溫暖。
“謝謝,”他將戒指放進兜裡,“卡特蘭想請你做我們的司儀,我看還是算了,你這段時間都不會回覆元氣的。小雪,愛情沒必要一根兒勁兒,如果你非要那麼偏執,你們都不會幸福的。”他說完,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擔心,但還是起身走了。
我不會幸福的,我知道,但“你們”都不會幸福的,誰會和我“你們”?我就是我,沒有人和我“你們”。
我就這樣在辦公室坐著,一動不動坐著,大概坐了五六個小時吧,坐得屁股發麻,才發現已經深夜了。站起來,從衣架上取下那件白色的羽絨股。繫上那條純紅色的圍巾,伸手扯起包,有氣無力地走出辦公室。
樓道里的感應燈因為我的到來亮了,又因為我的離開熄滅,所以給我的感覺是,走過的路和未來的路都是黑暗的,而我卻在中間的燈光下迷失了自己。
我很意外,快到子夜了,還能在電梯口遇到一個人。
“阿箭,你怎麼還在公司?”我對著靠在電梯旁的侯羽箭道。
“等你啊。”他說道。
他想顯示出是關心我的表情,但實在不是發自內心,所以演起來特別生澀,我是個導演,我看的出來。我很不解,誰會安排他在這裡等到我這麼晚?
“你有事嗎?”
“沒事,怕你一個人深更半夜回去不安全,送你。”他說得很勉強,一邊伸手按了電梯開關。
我點點頭道:“謝謝,誰派你來送我?”
“沒有人,我自己願意。”他還矢口否認。
我知道也問不出來了,但很明顯,在韓樂翔能指派侯羽箭的,只有黨寒夜。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安排侯羽箭給我?
一路,我只顧胡思亂想,侯羽箭也一言不發,甚至我下了車,都忘了跟他說聲再見,是的,真的沒有任何感覺想起送我回來的人。黨寒夜究竟想幹什麼?
我開啟門,林羽石在客廳彈吉他。我沒理他,直接走向樓梯,這段時間,我們好像沒說過話。他現在已經是位紅大紫的歌手兼作曲。我想明年推出卡特蘭和依珠的少女組合,第一張唱片請石箭組合友情加盟。但如果卡特蘭今年結婚,她們就不再是少女組合了,但我認為婚姻不會影響這個組合將來的風頭,她們有足夠的實力和魅力吸引聽眾。
“小雪。”當我快要在樓梯口消失時,林羽石突然開口叫道。
我停下,“有事?”
很長一段沉默。
“我不會利用你的。”他的聲音很堅定。
我苦笑:“能被利用,說明我還有存在的價值。”
“小雪,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起來那樣的。”
“我知道,我累了,晚安。”我確實很累,雖然我很想、很好奇林羽石和林啟峰的過去,想知道他們的小貝殼和才女師姐的故事,想了解這位憂鬱美男的內心世界,想幫他解開心中的憂鬱,但我真的太累了。在一天之內,我無法承受太多變故,讓我緩衝一下吧,我還想活下去,因為,也許明天是美好的。
天還不亮,爸爸就打來電話說媽媽病了。我立刻打了訂票電話,扯出行李箱,亂七八糟裝了一箱東西直奔機場。
但人家機場不是給我開的,說是上午十點的飛機,航班延誤到中午一點。等車等飛機,特別是等航班延誤的飛機,是人生最煎熬的事情之一。我不停地往家裡打電話,即使爸爸一再說沒事,直到把手機的電耗光。這下好了,連充電器也忘了帶,我還沒有給黨寒夜打電話請示。
“嗨,薛小姐,你好。”一個很柔美的聲音叫我。
我一回頭,不遠處站著一個很漂亮、很有氣質的高個女孩子,比我還要高一點點,旁邊有兩個跟她年齡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