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瞧穿了你的真面目,不肯將機密告知你,仍將珠釵歸還苗
家。寶藏的地圖是在這珠釵之中,哼,只怕你作夢也難以想
到罷!’他說了這幾句話,又將紙團還入鳳頭,用頭髮拉上機
括,將珠釵放在桌上,說道:‘開鳳頭的法兒我教了你啦,你
拿去按圖尋寶罷!’田大哥哪裡敢動,緊閉著口一聲不響。我
在床下卻瞧得焦急異常,地圖與寶刀離開我身子不過數尺,可
是就沒法取得到手。只見苗大俠呆呆的瞧著瓷壇,慢慢伸出
雙手捧起了瓷壇,放入了懷中,臉上的神色十分可怕。”
只聽得輕輕一聲呻吟,苗若蘭伏在桌上哭了出來,鬢邊
那鳳頭珠釵起伏顫動不已。眾人面面相覷,不明其故。
劉元鶴接著道:“田大哥伸手在桌上一拍,道:‘苗大俠,
你動手吧,我死而無怨。’苗大俠嘿嘿一笑,道:‘我何必殺
你?一個人活著,就未必比死了的人快活。想當年我和胡一
刀比武,大戰數日,終於是他夫婦死了,我卻活著。我心中
一直難過,但後來想想,他夫婦恩愛不渝,同生同死,可比
我獨個兒活在世上好得多啦。嘿嘿,這張地圖在你身邊這許
多年,你始終不知,卻又親手交還給我。我何必殺你?讓你
懊惱一輩子,那不是強得多麼?’說著拿起珠釵,大踏步出房。
田大哥手邊雖有弓箭刀劍,卻哪敢動手?
“田大哥唉聲嘆氣,將死嬰和寶刀都放在床上,回身閂上
了門,喃喃的道:‘一個人活著,就未必比死了的人快活。’坐
在床上,叫道:‘蘭啊蘭,你為我失足,我為你失足,當真是
何苦來?’接著嘿的一聲,聽得什麼東西戳入了肉裡,他在床
上掙了幾掙,就此不動了。
“我吃了一驚,忙從床底鑽將出來,只見他將羽箭插在自
己心口,竟已氣絕。各位,田大哥是自盡死的,並非旁人用
箭射死。害死他的既不是陶子安,更不是胡斐,那是他自己。
我跟陶胡二人絕無交情,犯不著給他們開脫。
“我見他死了,當下吹滅燭火,正想去拿寶刀,然後溜之
大吉,陶世兄卻已來到房外拍門,我只得躲回床底。以後的
事,陶世兄都已說了。他拿了寶刀,逃到關外來。我在床底
下憋了這老半天,難道是白挨的麼?加上我這位熊師弟跟飲
馬川向來有樑子,咱哥兒就跟著來啦。”
他一番話說完,雙手拍拍身上灰塵,拂了拂頭頂,恰似
剛從床底下鑽出來一般,喝了兩口茶,神情甚是輕鬆自得。
八
這些人你說一段,我說一段,湊在一起,眾人心頭疑團
已解了大半,只是飢火上衝,茶越喝得多越是肚餓。
陶百歲大聲道:“現下話已說明白了,這柄刀確是田歸農
親手交給我兒的,各位不得爭奪了吧?”劉元鶴笑道:“田大
哥交給陶世兄的,只是一隻空鐵盒。若是你要空盒,在下並
無話說。寶刀卻哪有你的份?”殷吉道:“此刀該歸我天龍南
宗,再無疑問。”阮士中道:“當日田師兄未行授刀之禮,此
刀仍屬北宗。”眾人越爭聲音越大。
寶樹忽然朗聲道:“各位爭奪此刀,為了何事?”眾人一
時啞口無言,竟然難以回答。
寶樹冷笑道:“先前各位只知此刀削鐵如泥,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