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兩面紫綢大旗,在空中平平鋪了開來,每面旗上都鏽著六個殷紅如血的大字:“星宿派掌門段。”
這兩面紫旗一展開,星宿派門人登時大亂,立時便有人大聲呼叫:“星宿派掌門乃是丁老仙,四海周知,哪裡有什麼姓段的來作掌門人了?”“胡混冒充,好不要臉!”“掌門人之位,難道是自封的麼?”“哪一個小妖怪自稱是本派掌門,快站出來,老子不把你搗成肉醬才怪!”說這些話的,都是星宿派新入門的弟子,至於獅吼子、天狼子等舊人,自然都知道阿紫的來歷,想起她背後有蕭峰撐腰,都不禁暗生懼意。
一眾僧侶和俗家英雄忽見多了個星宿派掌門人出來,既感駭異,也暗暗稱快,均想這幹邪魔窩裡反,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阿紫雙手拍了三拍,朗聲說道:“星宿派門下弟子聽者:本派向來規矩,掌門人之位,有力者居之。本派之中,誰的武功最強,便是掌門。半年之前,丁春秋和我一戰,和我打得一敗塗地,跑在地下向我磕了十八個響頭,拜我為師,將本派掌門人之位,雙手恭恭敬敬的奉上。難道他沒告知你們麼?丁春秋,你忒也大膽妄為了,你是本派大弟子,該為眾師弟的表率,怎可欺師滅祖,瞞騙一眾師弟?”她語音清脆,一字一句說來,遍山皆聞。
眾人一聽,無不驚奇萬分,瞧她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幼女,雙目又盲了,怎能做什麼掌門人?段正淳和阮星竹更相顧駭然。他們知道這個女兒出於丁春秋門下,刁鑽古怪,頑劣無比,但武功卻是平平,居然膽敢反徒為師,去捋丁春秋的虎鬚,這件事只怕難以收場。以大理國在少室山上的寥寥數人,實不足以星宿派相抗,救她出險。
丁春秋眼見在群雄畢集、眾目睽睽之下,阿紫居然打出“星宿派掌門”的旗號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胸中努發如狂,臉上卻仍笑嘻嘻地一派溫存慈和的模樣,說道:“小阿紫,本派掌門人之位,唯有力者居之,這句話倒也不錯。你覬覦掌門人大位,想必是有些真實功夫了,那便過來接我三招如何?”
突然間眼前一共,身前三尺處已多了一人,正是遊坦之。這一下來得大是出其不意,以丁春秋眼力之銳,竟也沒瞧清楚他是如何來的,心驚之下,不由得退了一步。
他這一步跨中帶縱,退出了五尺,卻見遊坦之仍在自己身前三尺之處,可知便在自己倒退一步之時,對方同時踏上了一步,當然她是見到自己後退之後,這才邁步而前,後發齊到,不露形蹤,此人武功之高,當真令人畏怖。丁春秋眼見他有一張死沉沉的木黃臉皮,伸手可觸,已來不及開口質問:“我是要和阿紫比武,幹麼要你來橫加插手?”立即倒竄出去,抓住一名門人,便向他擲了出去。
遊坦之應變奇特,立即倒躍丈許,也是反手一抓,抓到一名丐幫三袋弟子,運勁推出。那三袋弟子竟如是一件極大暗器,向丁春秋撲去,和那星宿派門人在半空中的一撞。旁人瞧了這般勁道:“這兩名弟子只怕要撞得筋斷骨碎而死。”
哪知二人一撞之下,只聽得嗤嗤聲響,跟著各人鼻中聞到一股焦臭,真是令人慾嘔,群雄有的閉氣,有的後退,有的伸手掩鼻,有的立服解藥,均知丁春秋和莊聚賢都是以陰毒內勁使在弟子身上。那兩人一撞,便即軟垂垂的摔在地下,動也不動,早已斃命。
丁春秋和遊坦之一招相交,不分高下,心中都是暗自忌憚,同時退開數尺,跟著各自反手,又抓了一名弟子,向前擲出。那兩名弟子又是在半空中一撞,發出焦臭,一齊斃命。
兩個所使的均是星宿派的一門陰毒武功“腐屍毒”,抓住一個活人向敵人擲出,其實一抓之承,先已將該人抓死,手抓中所喂的劇毒滲入血液,使那人滿身都是屍毒,敵人倘若出掌將那人掠開,勢非沾到屍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撥開,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