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人鼓躁起來:“我們要見公主!”“即刻就要見!”“把我們差來差去,那不是消遣人麼?”
那宮女道:“各位還是到外面休息的好,又何必惹得公主殿下不快?”
最後一句話其效如神,眾人來到靈州,為的就是要做駙馬,倘若不聽公主吩咐,她勢必不肯召見,見都見不到,還有什麼駙馬不駙馬的?只怕要做駙牛駙羊也難。當下眾人便即安靜,魚貫走出石室,室外明晃晃火把照路,眾人循舊路回到先前飲茶的凝香殿中。
段譽和王語嫣重會,說起公主所問的三個問題。王語嫣聽他說生平覺得最快樂之地是在枯井的爛泥之中,不禁吃吃而笑,暈紅雙頰,低聲道:“我也是一樣。”
眾人喝茶閒談,紛紛議論,猜測適才這許多人的對答,不知哪一個的話最合公主心意。過了一會,內監捧出書畫卷軸來,請各人自擇一件,這些人心中七上八下,只是記著公主是否會召見自己,那有心思揀什麼書畫。段譽輕輕易易地便取得了那幅“湖畔舞劍圖”,誰也不來跟他爭奪。
他和王語嫣並肩觀賞,王語嫣嘆道:“圖中這人,倒很像我媽媽。”想起和母親分別日久,甚是牽掛。
段譽驀地想起虛竹身邊也有一幅相似的圖畫,想請他取出作一比較,但遊目四顧,殿中竟不見虛竹的人影。他叫道:“二哥,二哥!”也不聽見人答應。段譽心道:“他和大哥一起走了!還是有甚兇險?”正感擔心,忽然一名宮女走到他的身邊,說道:“虛竹先生有張書箋交給段王子。”說著雙手捧上一張摺疊好的泥金詩箋。
段譽接過,便聞到一陣淡淡幽香,打了開來,只見箋上寫道:“我很好,極好,說不出的快活。要你空跑一趟,真是對你不起,對段老伯又失信了,不過沒有法子。字付三弟。”下面署著“二哥”二字。段譽情知這位和尚二哥讀書不多,文理頗不通順,但這封信卻實在沒頭沒腦,不知所云,拿在手上怔怔的思索。
宗贊王子遠遠望見那宮女拿了一張書箋交給段譽,認定是公主邀請他相見,不由得醋意大發,心道:“好啊,果然是給你這小白臉佔了便宜,咱位可不能這樣便算。”喝道:“咱家須容不得你!”一個箭步,便向段譽撲了過來,左手將書箋一把搶過,右手重重一拳,打向段譽胸口。
段譽正在思索虛竹信中所言是何意思,宗贊王子這一拳打到,全然沒想到閃避,而以他武功,宗贊這一拳來得快如電閃,便想避也避不了。砰的一聲,正中前胸,段譽體內充盈鼓盪的內息立時生出反彈之力,但聽得砰的一,跟著幾下“劈拍、嗆啷、哎喲!”宗贊王子直飛出數步之外,摔上一張茶几,几上茶壺,茶杯打得片片粉碎。
宗贊“哎喲”一聲叫過,來不及站起,便去看那書箋,大聲念:“我很好,極好,說不出的快活!”
眾人明知他給段譽彈起,重重摔了一交,怎麼說“我很好,極好,說不出的快活”無不大為詫異王語嫣忙走到段譽身邊,問道:“他打痛了你麼?”段譽笑道:“不礙事。二哥給我一通書柬,這王子定是誤會了,只道是公主召我去相會。”
吐蕃武士見主公被人打倒,有的過去相扶,有的便氣勢洶洶的過來向段譽挑釁。
段譽道:“這裡是非之地,多留無益,咱們回去吧。”巴天石忙:“公子既然來了,何必急在一時?”朱丹臣也道:“西夏國皇宮內院,還怕吐蕃人動粗不成?說不定公主便會邀見,此刻走了,豈不是禮數有虧?”兩人不斷勸說,要段譽暫且留下。
果然一品堂中有人出來,喝令吐蕃武士不得無禮。宗贊王子爬將起來,見那書箋不是公主召段譽去相見,心中氣也平了。
正擾攘間,木婉清忽然向段譽招招手,左手舉起一張紙揚了揚。段譽點點頭,過去接了過來。
宗贊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