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的腿傷,免得留下血跡,給那賤人追來。你在我‘環跳’與‘期門’兩穴上點上幾指,止血緩流。”虛竹道:“是!”依言而行,一面留神傾聽李秋水的動靜。童姥從懷中取出一枚黃色藥丸服了,道:“這賤人和我仇深似海,無論如何放我不過。我還得有七十九日,方能神功還原,那時便不怕這賤人了。這七十九日,卻躲到哪裡去才好?”
虛竹皺起眉頭,心想:“便要躲半天也難,卻到哪裡躲七十九日去?”童姥自言自語:“倘若躲到你的少林寺中去,倒是個絕妙地方……”虛竹嚇了一跳,全身一震。童姥怒道:“死和尚,你害怕什麼?少林寺離此千里迢迢,咱們怎能去得?”她側過了頭,說道:“自此而西,再行百餘里便是西夏國了。這賤人與西夏國大有淵源,要是她傳下號令,命西夏國一品堂中的高手一齊出馬搜尋,那就難以逃出她的毒手。小和尚,你說躲到哪裡去才好?”虛竹道:“咱們在深山野嶺的山洞中躲上七八十天,只怕你師妹未必能尋得到。”童姥道:“你知道什麼?這賤人倘若尋我不到,定是到西夏國去呼召群犬,那數百頭鼻子靈敏之極的獵犬一出動,不論咱們躲到哪裡,都會給這些畜生找了出來。”虛竹道:“那麼咱們須得往東南方逃走,離西夏國越遠越好。”
童姥哼了一聲,恨恨的道:“這賤人耳目眾多,東南路上自然早就佈下人馬了。”她沉吟半晌,突然拍手道:“有了,小和尚,你解開無崖子那個珍瓏棋局,第一著下在哪裡?”虛竹心想在這危急萬分的當口,居然還有心思談論棋局,便道:“小僧閉了眼睛亂下一子,莫名其妙的自塞一眼,將自己的棋子殺死了一大片。”童姥喜道:“是啊,數十年來,不知有多少聰明才智勝你百倍之人都解不開這個珍瓏,只因為自尋死路之事,那是誰也不幹的。妙極,妙極!小和尚,你負了我上樹,快向西方行去。”虛竹道:“咱們去哪裡?”童姥道:“到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地方去,雖是兇險,但置之死地而後生,只好冒一冒險。”虛竹瞧著她的斷腿,嘆了口氣,心道:“你無法行走,我便不想冒險,那也不成了。”眼見她傷重,那男女授受不親的顧忌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將她負在背上,躍上樹梢,依著童姥所指的方向,朝西疾行。
一口氣奔行十餘里,忽聽得遠處一個輕柔宛轉的聲音叫道:“小和尚,你摔死了沒有?姊姊,你在哪裡呢?妹子想念你得緊,快快出來罷!”虛竹聽到李秋水的聲音,雙腿一軟,險些從樹梢上摔了下來。童姥罵道:“小和尚不中用,怕什麼?你聽她越叫越遠,不是往東方追下去了嗎?”
果然聽叫聲漸漸遠去,虛竹甚是佩服童姥的智計,說道:“她……她怎知咱們從數百丈高的山峰上掉將下來,居然沒死?”童姥道:“自然是有人多口了。”凝思半晌,道:“姥姥數十年不下縹緲峰,沒想到世上武學進展如此迅速。那個化解咱們下墮之勢的年輕公子,這一掌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當真出神入化。另外那個年輕公子是誰?怎地會得‘凌波微步’?”她自言自語,並非向虛竹詢問。虛竹生怕李秋水追上來,只是提氣急奔,也沒將童姥的話聽在耳裡。走上平地之後,他仍是盡揀小路行走,當晚在密林長草之中宿了一夜,次晨再行,童姥仍是指著西方。虛竹道:“前輩,你說西去不遠便是西夏國,我看咱們不能再向西走了。”童姥冷笑道:“為什麼不能再向西走?”虛竹道:“萬一闖入了西夏國的國境,豈非自投羅網?”童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