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漸漸開啟,一定要和她有關嗎?
鳳知微抿著唇,一瞬間心如亂麻,慢慢繫好帶子,並不回頭,輕輕道:“走吧。”
顧南衣不說話,跟在她身後,將因為照顧顧知曉很久沒吃的胡桃,拿出一顆來慢慢吃著。
胡桃不知道是放久了,還是什麼原因,吃在嘴裡有種澀澀味道,不如平日香甜。
那種陳澀的味道,讓他想起南海她病重,他冒雨睡在屋簷上,聞見四面青苔的氣味,想起那日大雪裡她葬了親人,他扶著她走在雪地裡,新雪散發出的氣味,他曾回頭看著來路,茫茫雪地裡只有他和她的兩串迤邐的足跡,足跡盡頭,是孤零零兩座墳塋。
吃在嘴裡的胡桃就這麼失去味道,他還是慢慢吃完。
有些胡桃屑落在手指上,他輕輕的舔去,動作很慢,手指上除了胡桃香氣,似乎還有點別的氣味,淡淡的,像午夜的霧氣捉摸不得卻無處不在。
他仔細的聞著手指上那氣味,溫潤紅唇,輕輕的觸過去……
鳳知微始終沒有回頭。
月色如許,鋪在潔白的石路上,他在她身後一步,將自己長長的身影,溫柔的覆在她上面。
==========
布達拉第二宮是很鬆散的建築,並沒有很森嚴的戒備,這是草原人疏曠個性導致。
各處房屋之間建築也沒什麼章法,很明顯,只要有牡丹花參與的設計,那必然是沒章法的。
所以轉過一道矮牆,便看見大妃那鮮紅的臥室關的緊緊的一排長窗。
牡丹花是個很喜歡暢朗的人,到哪裡都愛先開窗,今天卻將自己臥室關得死緊。
鳳知微笑了笑,看見牡丹花兒的身影,被牛油蠟燭投射在窗紙上。
她抱著察木圖,輕輕搖晃著繞著室內打轉,似乎在低低唱著什麼歌謠,音調很柔軟,大約是什麼催眠曲。
四面有淡淡的花香,是一種小藍花,不張揚,勝在開得葳蕤,有種爛漫的感覺,月色很乾淨,風很清甜,窗戶裡傳出來的歌謠聲,搖曳如小舟。
一切靜謐而美好,有那麼一瞬間,鳳知微認為自己是在多想,錯會了赫連錚的意。
牡丹花唱著歌,抱著察木圖,歌聲一直沒有停息,她一邊唱著,一邊走到床邊,伸手拉下了床邊的掛簾。
悠悠的歌聲一刻沒止歇,隱約聽得見歌詞。
“……小小娃兒,像朵花兒,被風吹著,被雨打著……”
月光悄悄退避了些,雲層飄過來,走廊裡暗影深深淺淺,歌聲悠悠盪盪,明明很平常的歌詞,聽來不知怎的有幾分詭異。
“……被風吹著,被雨打著……”
劉牡丹唱著歌,抽出了束著掛簾的寬寬的帶子。
“……被雨打著……”
她將帶子單手繞著,繞成了一個活結的圈。
“……被雨打著……”
鳳知微突然推門,走了進去。
歌聲戛然而止,床前劉牡丹惶然回首。
她手中挽著打成活結的布圈圈,臉上滿是淚痕。
那些淚水蜿蜒在她眼角,將厚厚的脂粉衝得不成模樣。
鳳知微的目光,緩緩掃過她的臉,掃過那布帶子,掃過在她懷裡,吮著指頭正睡得香甜的察木圖。
這個流著淚,唱著歌,挽著套,準備套上親生兒子脖子的母親!
“……為什麼……”很久以後鳳知微才問了第一句話,一出口驚覺聲音嘶啞。
有那麼一種母親,總是讓人心生凜然畏懼,不知其愛之所以。
劉牡丹失魂落魄的望著她,突然垂下手,布帶子落地,她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氣,頹然跌坐在床上,雙手捂住臉,半晌,有珍珠般的淚滴,自指縫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