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溫軟的眼神,看得寧弈心中也是一軟,只覺得冰冷的內腑裡似乎也有什麼溫潤的暖起來,在四肢百骸柔曼的舒展開去,到哪裡,哪裡就開了春芽。
他凝視著她秋水盈盈的眼神,忍不住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一靠,道:“知微,你也很香……”
鳳知微輕笑,伸手去推他,寧弈雙手把著她的椅背,不讓,閉目讓唇在她額際遊移,聲音裡漸漸帶了幾分喘息,“……讓我也吃了你……”
鳳知微“啊”的一聲,趕緊向後一仰,寧弈卻已經放開她,伸手把緊了她的椅背,不讓她因為太過大力後仰而栽倒,笑道:“怕什麼?怕我在這裡……嗯……啊喲。”
鳳知微踢了他一腳。
“真是最狠婦人心。”寧弈撣了撣袍子上好大的腳印子,笑道,“放心,我還沒這麼急色,這算什麼?”
他轉身去看蒸籠,走到一半忽然回身,靠著案板,正色道:“知微,有些事哪怕心裡知道是妄想,或者你會笑話那是妄想,但是我還要告訴你,我真正希望的,是明媒正娶洞房花燭,是傾心相許一生不離,我有一萬種辦法得到你的人,但我寧願用第一萬零一種辦法,來得到你的心。”
鳳知微震了震,垂首不語,也不問那一萬零一種辦法是什麼。
寧弈也不指望她回答,清清淡淡說了這一句,便回身看蒸鍋火候。
廚房裡靜默下來,鳳知微將手掩著臉,半偏著臉對著油燈沉思,她面容很平靜,眼神裡卻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翻湧,像極地海岸邊不斷拍岸的浪濤,此起彼伏沖刷不休,在前進和後退中固執的不斷掙扎。
寧弈背對著她,水汽瀰漫裡看不見她神情,他也沒打算看,鳳知微是世上最雲遮霧罩的女子,他早已知道。
便讓她那樣迷霧般的活,因為一旦全然的開放自己,她會不安並驚心。
這是他對她的成全。
他願陪她做這紅塵迷霧裡閉目前行的男女,憑心的感覺指引方向,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堅持伸出手,總有一日會觸及她的指尖。
水汽咕嘟咕嘟響著,他揭開鍋,探了探,笑道:“好了。”
隨即轉頭吩咐要站起的她,“別動,我的魏侯爺,讓小的今天侍候你到底。”
鳳知微忍俊不禁,搖搖頭,主動擺放了兩副碗筷,笑道:“是,微臣今日捨命陪殿下。”
“來咯。”寧弈高高卷著袖子,唰一下從蒸鍋裡端出蒸籠,飛快的端上來,啪一下放下,噓噓的吹著手指。
“都不知道墊塊抹布?”鳳知微要來接,他已經火燒眉毛的端了來,看著他燙紅的手指,忍不住皺眉輕輕埋怨,又道:“抹點皂莢,或者在水裡泡泡。”
“我覺得,你給吹吹好得更快。”寧弈把手指伸到她面前,挑起一邊眉毛,笑吟吟看她。
這人永遠要趁機佔便宜……鳳知微有心不讓他得逞,然而看那手指果然燙得通紅髮亮,又有些不忍,只好湊上去輕輕吹一口。
她剛湊上去,寧弈將手指一抬,在她唇上抹過,鳳知微只覺得灼熱一片掠過唇瓣,一驚之下向後一讓,臉已經微紅了。
寧弈笑得卻十分滿意,“嗯……唇療,果然不痛了。”
鳳知微不理他,對付調戲的最好辦法就是當那調戲不存在,她拖過蒸籠,將藤蘿餅夾出來,每個碟子各放了三塊。
看那餅,柔軟微紅,透著藤蘿的清香,看起來居然真的和當年的藤蘿餅相似,寧弈這種從未下過廚房的天潢貴胄,居然第一次出手就有這成果,鳳知微自愧不如。
久久凝望那餅,鳳知微一直沒動筷,眼神複雜,卻有一雙筷子伸過來,輕輕幫她撕開那餅,騰騰的藤蘿香衝出來,瞬間衝了她一臉,熱氣氤氳裡,恍若當年。
“做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