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就這些汗臭滿身的草原蠻子,一個多月殺了上萬大越士兵!”姚揚宇啪的一個巴掌打掉了他滿嘴的牙,“抵得上你們去年全部的戰績!”
朱世容嗚嗚的叫著,滿嘴鮮血還想叫嚷什麼,姚揚宇一把抓過那件爛洞的皮甲,惡狠狠塞在他嘴裡。
“就在前不久,東壩那裡,大越的騎兵追了上來,我們幹過一場!當時剛剛戰過一場,兄弟們的皮甲不夠,互相推讓,最後決定,以摔跤決定皮甲歸屬,他們每個人都搶著輸!”姚揚宇腳踩在朱世容胸膛,呸的一口吐沫吐在他臉上,“最後還是一位隊長‘弄權’,把自己的皮甲‘輸’了,然後,被越軍一槍穿胸,臨死未倒,還捅死了舉槍殺他的仇人——他媽的你們這些在後方龜縮不出的混賬,還敢撥最差的皮甲,給流血最多的草原兄弟!”
他眼底光芒閃亮,血絲層層泛出,惡狠狠盯著朱世容的眼神,像頭狼。
呼卓騎兵們眼角淚光隱隱,腮幫咬得高高鼓起。
“和他說這麼多幹嘛?”一直沉默靜聽的鳳知微突然沒有笑意的笑了笑,“違抗軍令,如何處置,還要我告訴你?”
姚揚宇眼睛一亮,朱世容已經魂飛魄散的叫起來,“我沒違抗軍令,我沒,我沒!你不是軍中大將,你無權殺我——”
“魏將軍!”淳于鴻派來的那位副將也急忙攔在朱世容身前,“你不能濫殺無辜!這是天盛主營,朱世容有錯,也該大帥判決,你擅殺軍需官,也是死罪!”
姚揚宇猶豫了一下,看向鳳知微,他不在意自己前途,卻擔心連累鳳知微。
“魏大人!”這邊的爭執已經驚動大帳,一名參將氣喘吁吁的跑來,附在鳳知微耳邊低聲道,“這位是胡大學士的女婿……是楚王殿下的……”
他一句話沒說完,突然發現身邊這人,笑了笑。
這一笑,浮光閃動,薄涼如天邊將起的月色,隨即他聽見這十七歲的殺將,沉緩而有力的道:“是楚王殿下派系的麼?”
參將怔怔看著鳳知微突然彎起的眼睛,只覺得那笑容看起來有幾分發寒,有點茫然的點點頭。
“很好。”鳳知微笑得更加親切,“殿下英明,手下怎麼能有如此敗類?我們做臣子的,萬不能讓這種混賬敗壞了殿下千秋聲名,殿下想不到的,我們應該替他做到……揚宇!”
“到!”
“殺!”
“好!”
劍光一閃,鮮血噴了姚揚宇一頭一臉,朱世容嚎了一聲,砰然倒地,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鮮血靜靜的流開來,四面屏息無聲。
誰也沒想到,這名馳北疆的少年,竟然真如傳說中兇厲非凡,說殺就殺,抬出大帥沒用,抬出楚王殿下,好,殺得更快。
盯著地上迤邐的鮮血,每個人都忘記思考,只覺得那血似乎倒流進了自己肺腑,堵得人腦中混亂一片,說不出一句話。
鳳知微注視著流向腳下的鮮血,唇角笑意不散。
此番重回,她不再是當初那個目標不明韜光養晦的魏知,她是挾勢而來勢必要翻江倒海的魏知,她絕不僅僅滿足於殺一人或一千人,她要的是步步騰雲,直至凌駑權力之上,將她要掀翻的一切,徹底踩在腳下!
從截到的朝廷文書來看,天盛帝已經不滿過於老成持重的淳于鴻,此時自己多露鋒芒,才能得帝王青眼,更有普身之地!
正好,拿這混賬的血來淬出鞘之劍!
“好了,就這樣。”她隨意的拍拍手,“揚宇,按單子把我們的東西調換下,然後回營。”
“是!”
那副將看見她居然這樣便打算走,慌忙攔住,想說什麼,看著地下屍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鳳知微斜睨著他,突然問,“聽說監軍大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