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悠,再才恍惚之間彷彿看見,有人在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嘴裡輕喃:總裁不會做那樣的事,絕對不會……
抬頭,視線之內一切都朦朧模糊,彷彿隔著層紗紙,看見靈堂,看見父親遺像……
旁邊有哭聲,他去看,看見朦朧之中那女人一邊啐泣一邊時不時拿綢巾抹淚,她突然看向自己,眼神瞬息清晰無比——是恨,是仇恨,是憎恨,是惡恨!!!
啪。
什麼東西摔了,砸在地上,破碎,水濺一地。有人疾步衝來,跪趴在地上便趕緊收拾,聽見男人聲音,怒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音樂聲響起,好像是場舞會。進去時還有人朝天空撒鮮花……人們都在朝他點頭哈腰的討好奉承。看見那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眼神中和他母親一模一樣的東西,只惡恨一眼,他甩身走遠。
砰——!
槍聲。他朝他開了槍……他的弟弟,想要他的命。為了那所謂的家產,他可以忽略其它一切。
葬禮。
不是他的葬禮。就像他弟弟說的……不是他死,就是他死。是的,他沒死。所以……他死了。
他弟弟的葬禮。
玻璃屋,像不像一顆透明心臟?
誰買的殺手來殺他?透過紅酒杯看凡塵……他會想笑,是誰不是誰,還重不重要?
不重要了。
酒中紅是朦朧的,穿透不了,看不過去……金炫澈嘴角上翹。笑的邪惡。
管他是誰要殺他,他再不是那個只會賺錢不擇手段的金氏大公子,他變了。微變而已。微小的一變。
他是不管做什麼都會不擇手段了的金炫澈!!!
誰,也不可能殺得了他。
女殺手冰冷的臉上毫無表情,他喜歡這樣的木偶,沒有自己思維與動腦本能,只知道執行命令,像個機器人。她那直劍擲出,朝他刺來的瞬間……
所有一切,都靜止了。一切的一切,全都靜止了……甚至能看見空中微塵,像微琢雕刻的袖珍寶石。
咦。寶石的平面像螢幕一樣在放著什麼畫面,好像是一個人???
湊近再看。畫面裡的人越湊越近,畫面也越來越清晰……突然看清,裡面那人猛一張嘴,猙獰的衝出畫面,淅拉著噁心的口水向他咬來……
弟弟——!
驚醒,雙眼一瞪瞬間。金炫澈猛一扭頭,望向遠窗。
滿頭大汗,雙眉緊擰,呼吸凌亂,金炫澈瞪著窗外紫玉蘭搖曳,心中惡怒徒升——那個名叫冰蝶的女殺手,他與她,沒完。
*
“阿嚏——!”
剛進廳門,打了一噴嚏,凌亦凝不爽,眉心一皺。
炙炎彬回頭看一眼,嘖怪:“女孩子家,老是動不動皺眉毛,也不愛笑,容易老的好不好?”
白眼炙炎彬,凌亦凝面無表情的徑直走向內廳,與他擦肩而過。
那幽香淺飄,炙炎彬吸入五腑頓覺怡然,目隨凌亦凝而去,他呵呵傻笑。
“昨夜睡的好吧?我可慘了,一夜靜不得心……”跟上凌亦凝,碎著步兒在她身後嘀咕,炙炎彬自顧自的搖頭嘆笑:“你這小身段兒在我腦子裡竄了一夜,嘿——!你說你老闆著個臉莫不是跑累乏了?”
甩頭,瞪向炙炎彬一臉驚喜的興奮,凌亦凝吐香兩字:“有病。”
噗。
炙炎彬噴笑,樂的開懷:“說對了,真是病……”於凌亦凝轉回頭去時,他湊近她耳後,呻吟:“相思病……”
咻。
寒刃貼脖,炙炎彬整個身子一僵,凌亦凝已逼近眼前,滿面寒霜。
“加一句‘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本公主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