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不過這也恰好讓崔婉清發現,原來阿桃是一個看著老實,其實很聰明的小丫頭,也許是她的長相,看著讓人安心的緣故,這打從她嘴裡說出來的的奉承話,更會讓人相信。
這一點,從每日都換著花樣來的飯菜裡,崔婉清體會的很充分。
崔婉清正是缺人手的時候,發現了阿桃的這個長處之處,很是開心,雖然她手頭的銀錢,真的很緊張,但是,她還是很大方的,賞了阿桃一枝銀鎏金鑲貓眼的蓮花釵。
阿桃雖然才八歲,長相也只算是普通,但是卻還要比幾個漂亮的丫頭更愛打扮自己。
對這些釵環首飾,更是有一種莫名的執著,崔婉清很早就發現,這孩子總喜歡在幾位小姐的髮髻上打量,而自家四姐姐,最是她傾慕的物件。
所以相對比送銀子,崔婉清覺著,送一隻還像點樣的髮釵,也許更能打動她。
果然,小姑娘當時高興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後來還是鶯巧提醒,她才曉得磕頭謝恩,站起來的時候居然是熱淚盈眶。
崔婉清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釵子其實真不算什麼好物件,說是鑲的貓眼,其實那貓眼也就玉米粒那麼大,色澤也不是純正的黃或紅,就是因為它的不起眼,所以才能逃過馬媽媽的手心,留到了現在。
正在崔婉清在心中暗暗感嘆:“送禮就要投其所好,這句話可真是說的太對了。”
卻看見,都要走到門口的阿桃,突地捏了捏手中的髮釵,扭身又轉回屋裡,直直的跪倒在自己的身前。
崔婉清被她弄得一怔,本來愜意的靠在美人塌上的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正想要安慰這高興壞了的孩子幾句,卻聽阿桃語氣堅定的言道:“小姐,婢子有話要對您說。”
崔婉清瞧她鄭重其事的模樣,突的想到了什麼,卻是抬頭瞧了鶯巧一眼,鶯巧笑著屈膝行了禮,就往門口走去。
臨出屋子,卻是順手在靠牆的長案几上,拿了針線籮筐,這坐在門口守門,手裡也得有個活計不是?
總不能就乾巴巴的坐在那裡,沒事都要被人想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了。
阿桃看著鶯巧出了小姐的閨房,知道這位深受九小姐信賴的大丫鬟是去放風去了。
這才對著自家名義上的小主子,磕了一個頭。
她是鼓足勇氣對崔婉清說道:“小姐,婢子其實是二夫人放在您院子裡的眼線,哦,說起來,怕是連眼線都算不上,反正就是讓婢子,瞧著你都做什麼,喜歡跟誰來往之類的。”
“這事情還是從去年,你開始給老太君抄經開始的,那時候,您已經開始防備兩位媽媽了,那邊一見從她們倆身上得不到什麼想知道的訊息,就將眼光放在我們這起子小丫頭身上。”
“婢子們每次去報信,總能得三五個大錢,或是人家不要的絹花,旁人是怎麼說的,婢子不知道,但是婢子每次都是看見什麼說什麼,她們怕是聽的無趣,對婢子淡的很,倒是看重旁人一些。”
崔婉清聽著阿桃這話,心裡並不覺得多麼驚訝,自己的清苑地界不大,總共連灑掃上的婆子丫鬟算到一起,也就十二個人。
這裡頭還有兩個丫鬟是人情官司,只掛了名領月錢,崔婉清卻是連人都沒見過。
她心中相信,暫時和她還站在同一個戰線的,也就只有鶯巧,就算是酈哥,也是近幾日才真正收服了的。
雖然她知道自己身邊,都是嫡母安排的人,可是真的聽到阿桃實打實的說出口,這種時刻處在被人監視的感覺,真的讓崔婉清難受的發噁心。
阿桃剛剛開始說話時,還有些緊張,聲音帶著不能避免的顫抖,可是後來卻是越說越順當。
只聽她突的頓了頓,大約是想了想後面的話,到底該怎麼說才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