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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古道轉過身,扯開喉嚨吩咐佇立在一旁的衙役,“阿威、阿三!去後堂,給我備兩桶清水,我要沐浴,還有。”他嫌惡地瞥了跟兀自死癱在衙門旁的髯漢。
“來個人幫我把這隻大蒼蠅給拖走,咱們餘杭縣多得是空地睡覺,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給我在這兒睡這麼久,看得我心煩氣躁。”
“縣太爺!縣太爺!柯四宇急急出聲喚著半個身子已進了縣衙大門的莫古道。
“叫什麼叫!叫魂呀!”天氣太熱,對胖子而言實在是個磨難,莫古道殷殷盼著來兩桶清水好清涼清涼,神魂早已高離體……
“縣太爺,有匹馬朝咱們這兒過來了!”說話的是孫志堯,他伸手遮擋熾熱的日頭望去,這方官道上,一匹白馬馱著人緩緩踱來。
“是嗎?是嗎?”放棄了兩桶清水的渴望,莫古道急急歸位,井趕忙叫了四個衙役扛走他口中的“大蒼蠅”,以免有礙觀瞻。說不在乎是騙人的,餘杭遠寓天子腳下、如今真有天於派來的人,又怎能放過這個表現的好機會?
“怎麼只有一騎?”莫古道瞠目難信,既是皇上的人,排場應該不小呀!
“似言這神捕武藝絕倫,最恨束縛,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他還擁有皇上御賜之當世神駒——‘六月飛雪’白色寶馬!”柯四宇瞧來人橫樣更加肯定了來者身份,聲音也跟著高亢起來,眼神發亮,“這樣看來,傳言倒是不假。”
“不可能、不可能!”隨著那通體雪白、毫無瑕疵的白馬踱近眾人面前,孫志堯的頭益發搖得像波浪蛀,他張大了原本就大得嚇人的眼睛,僵著聲音,“這……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柯四宇壓低噪音,對失態的他勸慰,“面貌難有三分準,自古以來,多得是英雄豪傑保有稚子容顏,像孫兄弟你不也是娃娃面貌,誰也看不出你隻手就可以打死一隻猛虎。”
“可這也太高譜了吧!”孫志堯兀自嘟囔著,卻讓柯四宇,一把壓低了身子,好迎接神捕的到來。
“下官餘杭縣令莫古道見過御封大唐第一神捕!”
餘杭縣衙幹日紀律不差,堪稱訓練有素,三四十個人齊聲跪於地上,安安靜靜沒人敢出聲,大夥兒低著頭,就等著白馬上的人回禮,讓眾人起身。
可——這神捕也太耽了吧!時間不斷流逝,一群人跪在那兒,汗水流了股滿身,還是聽不見白馬上的人有半點反應。
最可憐的是莫古道,那一身的肥油跪在烈日下,怕都快被曬融了吧!
此時白馬上傳來少年的笑聲,眾人挖挖耳朵,不敢置信聽到了什麼,這樣不莊重,充滿稚氣、嘲弄的笑聲竟是由他們所深深景仰的大唐第一神捕口中發出?!
怎麼會這樣?
只見白馬上那名看來不會超過十八歲的白衣少笑道:“聽人說餘杭是個禮儀古城,沒想到還真是見人就脆,見馬就拜!”
“閣下……”聞言跪著的人臉色全綠了,孫志堯連連呸了幾口唾沫躍起身子,速速攙扶起已熱得癱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莫古道。
“怎麼可能?”柯四宇絕不願相信自個兒的線報有誤,邊起身撣去膝上塵泥,邊訥訥的開口質問,
“閣下所騎的難道不是當今皇上御賜的寶馬,六月飛雪?”
“是六月飛雪沒錯!”少年託著腮幫於衝著眾人稚氣地直笑,續道:“可晚輩今年不過十七歲,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可能得著那大唐第一神捕的名號吧!除非,晚輩自孃胎中便開始習武,且在十歲時考著了武狀元!”
莫古道暗罵自個兒被那雲行止的頭銜嚇得亂了方寸,竟領著餘杭縣衙大小部屬向個小毛頭跪拜半天。他清清喉嚨,佯裝無事喚起眾部屬,心想好歹這匹白馬和天於有些關聯,禮多馬不怪,既然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