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祀的眼圈也黑了。
入土之後磕頭燒紙,葉景祀也就要帶著楚靜言回去。三日圓墳葉景祀已經交代家廟裡的和尚,到時候他們就不過來,也是過不過來了,楚靜言一副要病倒的模樣,回家之後要好好調養身體,能少來就少來,來一趟傷心一趟又何必呢。
葉景祀把楚靜言抱到車上,楚靜言整個人縮成一團,偎在葉景祀懷裡,一雙秋水剪眸裡卻是空空的,把明惠師太入土,好像連帶著她的魂也跟著一起埋了進去。
每到這個時候葉景祀只能努力抱住她,用大氅把她全身都裹住,皆盡所能的把自己的熱量傳給她。杜俊一直都在說,跟不同的女人XO;繁衍後代是男人的天性,專情與一個人是壓制天性與本能。當然還有就是一種就是貪新鮮,但等新鮮勁過去,男人就會恢復本能。
他卻不這麼認為,這都一年了,按杜俊理論,新鮮勁早該過去。他卻認為跟楚靜言這樣生活下去就很好,男人要早出晚歸拼事業,拼前程。回家之後看到自己的心愛的女人笑著等著,一起吃飯,一起說話,晚上親密無間。下半身的性福當然重要,但人是理性生物,豈能像畜生一樣,其實畜生裡頭專情的也不少。
“你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葉景祀低聲說著,他知道在楚靜言心中,明惠師太不只是師傅,更是她的依戀,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依靠。即使他們已經夫妻一樣生活了一年,楚靜言對明惠師太的依戀,仍然超過他。又道:“回家之後好好休息,我守著你。”
“嗯。”楚靜言輕輕應著,靠著葉景祀更緊了,她現在的人生只剩下葉景祀可以依靠。
車駕駛到葉景祀落院門口,葉景祀抱著楚靜言下車進房。屋裡擺設依舊,只是把大紅的東西取了。公主府是不可能帶孝的,就是楚靜言的衣飾雖然是素色,卻滾著花邊,繡著白花,與孝服區別。
兩人進屋,婆子們也開始擺桌,小太監抬食盒進來,菜色並不多,全是素食,看著就清淡可口。
楚靜言只覺得全身無力,葬事辦完,她好像把所有的力氣都用盡,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看向葉景祀道:“我不想吃。”
葉景祀也不接話,直接端起粥碗就要喂她,勺子放到嘴邊,楚靜言只得張嘴。吃了一口,楚靜言就把粥碗接了過來,自己默默說著,葉景祀這才跟著吃起來。
飯畢,丫頭收拾桌子,楚靜言就道:“這三天你也太累了,一會讓人給你準備,去去身上的晦氣。”守著死人不乾淨,給明惠師太守靈是應該的,葉景祀就沒有必要。
“哪有什麼晦氣。”葉景祀說著,道:“這幾天累了,你床上躺著,我派人去請大夫給你瞧瞧。”
楚靜言馬上道:“快過年了不要驚動太多,你要是不放心我,悄悄請茜姑娘過來幫我瞧瞧。真有病就開了方子派人悄悄拿藥,就在茶房裡煎,豈不是省事。我也許久沒見茜姑娘,很想跟她說說話,你回來了也該去給長輩們請安,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只管去吧。”
葉景祀對葉茜的醫術完全不信任,一個小姑娘翻了幾本醫書如何能給人看病,倒是該去安寧長公主房裡坐坐,便道:“你想跟她說說話,我這去叫她過來,我先看著你在床上躺下了,我再過去請安。”楚靜言也沒跟葉景祀爭,小丫頭侍候著解了外衣,葉景祀扶著她在床上躺下,掖了掖被子,在她臉親上了一下這才走。
屋裡並沒有安靜多久,大太監引著大夫就來了。小丫頭放下帳幔,雖然覺得驚動的有點大,楚靜言心裡卻有幾分高興,葉景祀為她做了太多的事,讓她時時覺覺得自己是被愛人疼惜著的,她所託的是良人。
診脈開方,楚靜言身體並沒有大礙,只是連日傷心勞累,只要仔細調養一陣子就好。方子雖然開了,也是愛吃不吃,多休息多睡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