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地抽回手。
從那一刻起,一天比一天順利。她的雙腿強壯了起來,水泡破了,手也長出老繭,她柔軟的大腿變得結實,像皮革般彎曲自如。
卡奧命令女僕伊麗教導丹妮多斯拉克馬術,但小銀馬才是她真正的老師。小銀馬似乎知悉她的心情,彷彿心有靈犀。隨著日子過去,丹妮騎在馬上越來越自如。多斯拉克人是個嚴酷無情的民族,按他們的習俗從不為動物取名字,所以丹妮只把它當作自己的小銀馬。雖然她從沒有這麼愛過一樣東西。
當騎馬不再是種折磨,丹妮開始注意到身邊這片土地的美。她跟卓戈和他的血盟衛一起騎在卡拉薩最前面,所以眼前的一切都是充滿生機、未經滋擾。緊跟在後的大隊人馬會踐踏土地,把河水弄得渾濁不堪,揚起嗆人灰塵,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永遠是如茵綠野。
他們越過高低起伏的諾佛斯丘陵,行經梯田和村莊,居民在灰泥砌成的牆上不安地看著他們。他們涉過三條寬廣平靜的河流,第四條則是一道狹窄湍急,河床險惡的江川,在一座高聳的藍色瀑布旁紮營,隨後繞過一座廣大死城的斷垣殘壁,相傳鬼魂仍哭嚎於焦黑的大理石柱間。他們在與多斯拉克弓箭一樣筆直的瓦雷利亞千年古道上賓士。花了足足半個月,才穿過金葉高蓋頭頂,樹幹寬如城門的科霍爾森林。森林裡棲息著大麋鹿和花斑虎,還有生著銀白毛皮和紫色大眼的狐猴,但只要卡拉薩一出現,它們便紛紛四散奔逃,結果丹妮什麼也沒瞧仔細。
此時她先前的傷痛已經成了回憶。長途跋涉之後她仍舊痠疼,卻有種苦中帶甜的意蘊。每天清晨她都躍躍欲試地跳上馬鞍,迫不及待想見識更多奇觀。她甚至也開始在夜裡尋求歡愉,於是當卓戈佔有她時,她雖然還是會叫出聲,卻不總是因為痛苦。
山崗下,又高又軟的草把她包圍。丹妮減緩速度,驅策小馬跑入平原,讓自己愉快地淹沒在綠浪之中。在卡拉薩里她無法獨處,雖然卓戈卡奧入夜之後才會來找她,但她的女僕會為她張羅餐點,幫她沐浴,睡在她帳門外。卓戈的血盟衛,以及她自己的卡斯部眾,也總是離她不遠,而哥哥不論日夜都是個討厭的陰影。此刻,丹妮又聽見他在山脊上對喬拉爵士大吼,尖銳的聲音裡透著怒意。她決定不加理會,繼續向前騎去,沉浸在多斯拉克海底。
綠浪將她完全吞沒,空氣裡充滿了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混雜著馬臊味、汗味,以及她髮油的氣息。多斯拉克的氣息。它們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主人,丹妮開心地笑了,深深地呼吸著這一切。她突然有股衝動,只想踩踩腳下的土地,在厚實的黑土壤裡動動腳趾。於是她翻身下馬,任銀馬去吃草,然後脫下腳上長靴。
韋賽里斯像一陣夏季暴風般突然衝到她身邊,死命扯住韁繩,馬痛得前腳高舉。“你好大的膽子!”他朝她尖叫,“你竟敢命令我?命令我?”他自馬背一躍而下,著地時摔了一跤。他滿臉通紅,掙扎著站起來,然後一把抓住她,猛力亂搖。“你別忘了你是誰?也不瞧瞧自己,瞧你現在什麼德行!”
丹妮不用瞧便知,她赤著雙腳,塗了髮油,身上穿的是作結婚禮物的多斯拉克皮衣和彩繪背心。她看起來就像屬於這裡的人,反觀韋賽里斯,穿著城裡人的絲衣和環甲,渾身髒兮兮。
他尖叫個沒完。“不准你對真龍之子頤指氣使,懂不懂?我可是七國之君,你這馬王的小賤貨沒資格命令我,你聽見了沒有?”他的手伸進她的背心,手指用力地掐住她的胸乳。“你聽見了沒有?”
丹妮用力地推開他。
韋賽里斯瞪著她,淡紫色的眸子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她從來沒有頂撞過他,從來沒有反抗過他。他氣得五官扭曲。她心裡很清楚,這下他會好好折磨她了。
啪。
鞭子發出暴雷般的聲響,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