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路徑向前急馳。羅柏又叫又笑,瓊恩則穩靜專注。馬蹄在兩人身後濺起一片白色雪花。
布蘭沒有跟上去,他的小馬沒這般能耐。他方才見到了死囚的眼睛,現在陷入沉思。
沒過多久,羅柏的笑聲漸遠,林間歸於寂靜。
太過專注於沉思的他,絲毫沒注意到其他隊伍趕上自己,百到父親騎到他身邊,語帶關切地問道:“布蘭,你還好吧?”
“父親大人,我很好。”布蘭應答,他抬頭仰望父親,父親穿著毛皮大衣和皮革護甲,騎在雄駿戰馬上如同巨人般籠罩住他。“羅柏說剛才那個人死得很勇敢,瓊恩卻說他死的時候很害怕。”
“你自己怎麼想呢?”他的父親問道。
布蘭尋思片刻後反問:“一個人害怕的時候還能夠勇敢麼?quot;
“一個人唯有在害怕的時候才能夠勇敢。”父親告訴他:“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殺他麼?”
“因為他是野人,”布蘭回答,“他們綁架女人,然後把她們賣給異鬼。”
父親微笑道:“老奶媽又跟你說那些故事了。那人其實是個逃兵,背棄了守夜人的誓言。世間最危險的人莫過於此,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旦被捕,只有死路一條,於是惡向膽邊生,再怎麼傷天害理的事也幹得出來。不過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問你他為什麼要死,而是我為何要親自行刑。”
布蘭想不出答案。“我只知道勞勃國王有個劊子手。”他不太確定地說。
“他確實是有劊子手代勞,”他父親承認,“在他之前的坦格利安王朝也是如此。但我們遵循古老的傳統,史塔克家的人體內仍流有先民的血液,而我們相信判決死刑的人必須親自動手。如果你要取人性命,你至少應該注視他的雙眼,聆聽他的臨終遺言。假如做不到這點,那麼或許他罪不致死。”
“布蘭,有朝一日你會成為羅柏的家臣,為你哥哥和國王治理屬於你自己的領地,屆時你也必須執掌律法。當那天來臨的時候,你絕不可以殺戮為樂,亦不可逃避責任。統治者若是躲在幕後,付錢給劊子手執行,很快就會忘記死亡為何物。”
這時瓊恩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坡值,他揮手朝下大喊?quot;父親大人,布蘭,快來看看羅柏找到了什麼!“隨即又消失在丘陵的彼方。
喬裡趕上前來,”大人,出事了麼?“
“那還用說,”他的領主父親說道:“來罷,我們去看看我那調皮的兒子又闖了什麼禍。
“他策馬狂奔,喬裡和布蘭以及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他們在橋北河畔找到羅柏,瓊恩仍在馬上。這個月來晚夏的積雪沉厚,羅柏站在及膝深雪裡,披風后敞,陽光在他髮際閃耀。他懷裡抱著不知什麼東西,正和瓊恩兩人興奮地竊語交談。
隊伍騎著馬小心地穿過河面的諸多漂浮物,尋找隱藏於雪地下崎嶇地面的立足點。喬裡·凱索和席恩·葛雷喬伊最先趕到男孩身邊。葛雷喬伊原本還有說有笑,緊接著布蘭卻聽見他倒抽一口氣?quot;諸神保佑!”他驚叫著伸手拔劍,一邊還掙扎著要穩住坐騎。
喬裡的配劍已然出鞘,“羅柏,離那東西遠點!”他才叫出聲,坐騎便已前腳高舉跳了起來。
羅柏懷裡抱著一團東西,這時嘻嘻笑著抬起頭,“它傷不了你的,”他說道:“喬裡,它已經死啦。”
布蘭滿心好奇,焦躁不安,一心只想叫鞍下小馬再跑快點,但父親卻要他在橋邊下馬,徒步過去。他迫不及待地跳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
等他到的時候,瓊恩、喬裡和席恩·葛雷喬伊都已經下馬了?quot;這是什麼鬼東西?“葛雷喬伊喃喃說道。
“狼。”羅柏告訴他。
“胡說,”葛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