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點點淚光,只這一瞬間,太子看清了她的臉。
這是一張下巴尖尖的桃花臉,膚色如白雪一般透明,更顯得神色楚楚,形容嬌媚,原本冷豔的神情此刻已經全部化為了悲傷,薄薄的唇畔輕輕抿著,不帶一絲血色,倒顯得比任何人更要俏麗三分。
太子止住了護衛,冷道:“你是何人?”
謝瑜滿臉是淚:“民女是進城投靠舅舅,無意中遇上歹人,他們要抓民女賣入青樓,求太子開恩,救了民女吧!”
太子仔仔細細地望著她,垂眸問道:“歹人何處?”
謝府護衛吃了一驚,立刻悄悄退了出去,隱匿在人群中不見了。謝瑜裝模作樣的張望了片刻,只好搖了搖頭:“太子威嚴,他們已經逃走了。”
“這件事情必須請京兆尹來處置,念你是初犯又走投無路,我不怪你。來人,帶她去京兆尹衙門。”
金玉滿堂
江小樓正在與鸝雪陵對弈,聽到這個訊息下意識地停住了手上的棋子,凝眸望向小蝶道:“你說那突然闖出來的女子是進城投親被壞人盯上,所以太子殿下英雄救美嗎?”
小蝶笑道:“是,百姓們都這樣傳說,他們還說那女子十分美貌,太子又英武瀟灑,說不準會成就一樁千古佳話。”
江小樓笑容微斂,饒有興致:“天下官員這樣多,要告狀伸冤直接去衙門不好麼?非要摔倒在太子的馬前,若說沒有圖謀……”一邊說,一邊將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這美人,是謝瑜吧。”
小蝶“啊”了一聲:“小姐,你未卜先知啊!奴婢還沒有說是誰,你就猜到了?真神了!”
江小樓笑了笑:“你真以為謝瑜是傻瓜,會坐以待斃麼?從前她與我鬥,只不過是因為一時嫉恨,等她腦子轉過彎來,就知道必須為自己尋一個可靠的倚仗,否則一切免談。”
“既然這樣,小姐當初為什麼不乾脆——”
江小樓輕輕一嘆:“欠人恩情,不得不還。”
小蝶不明白,酈雪凝卻替她解釋道:“謝老爺對小樓極為疼愛呵護,便是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小樓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如果要處置謝瑜,必須謝老爺自己下定決心,她不能越俎代庖。”
“在謝伯父的心中,謝瑜是他親手養大的女兒,也是故交的託付,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腸。”江小樓笑道,“雪凝,該你落子了。”
酈雪凝手指間的棋子遲遲未曾落下,良久,才輕輕放在棋盤上的一角,口中沉吟道:“她如今對你懷恨在心,我怕不能善了。”
江小樓和謝瑜已經結下仇怨,而且無從化解。此番謝瑜得勢,騰出手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江小樓。
江小樓自然知道這一點,滿面惋惜道:“這場無妄之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酈雪凝忍不住眼中含笑:“其實你知道什麼原因,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罷了。”
江小樓沉默不語,小蝶皺了皺眉頭:“從小姐入謝府開始,便處處寬和小心,從未得罪過她,可她卻步步緊逼,非要逼著小姐不可,心胸也未免太狹小了。”
酈雪凝一手托腮,眼睛眨了眨:“小蝶,你怎麼忘了,謝四小姐說過這一切都是因為最心愛的大公子被小樓搶走了,所以才會百般怨恨她呢!”
對方一臉促狹,分明是在看熱鬧。江小樓驚奇道:“她喜歡她的,與我有什麼相干?我又沒有用倫常那一套去約束她,更加不關心她和謝公子的事。”
小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江小樓轉頭,冷眼望她:“你笑什麼?”
小蝶連忙閉了嘴巴,眼觀鼻、鼻觀心,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江小樓瞪了她一眼,轉過頭再落下一子。
誰知酈雪凝卻反將她一軍,終於結束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