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當時的那個氛圍吧,卻總讓身處其中的人,心下略有些不舒服的——哪怕是分贓。
甚至露娜相信,也就是當日苟特不在羅本城,若是在,怕是整個人都得受些打擊的。
「你也算是當事人了,有什麼想法?」塞拉斯深吸了口氣,也不再與苟特掙一時的義氣,雖面色依舊不好,卻是看向了露娜問道。
露娜聞言沉吟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不可全殺,也不可不殺!」
塞拉斯看著女兒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又瞄了一眼看向了露娜的苟特,才道:「繼續。」
「我是這麼覺得的,瑟科圖書館畢竟歷史悠久,如今不止是國內,就連另外兩國,也有不少學者曾經蒙受過瑟科圖書館的恩惠。
不管他們當初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世人記恩,總是沒錯的,且這個恩惠也是實打實的,若是因為我的事情,把人全殺了,怕是免不了讓學者們不安。
再者您也知道,學者們雖然大多沒什麼身手可言,但咱們這王庭裡,王城內,可是家家都離不開的,他們還教育著下一代呢!
都是貴族家的幼崽,不說別處,就說王庭內的學校,您就真不怕有人記恨,當時不發作,過後在教導幼崽們的時候,把幼崽們教壞了麼?
所以我覺得,不可全殺,甚至,不能殺的太多。」
「那不可不殺呢?」塞拉斯見苟特聽得直蹙眉,卻沒反駁露娜的話,便順勢又問道。
「我和霍華德叔叔總是在羅本城差點兒葬身火海,而且瑟科圖書館不但當時不救,過後還攔著醫師不讓進城救治霍華德叔叔,這就是他們擺在明面上的問題了。
王室的尊嚴和威信總是要樹的,既然勞動了王師,您和母后又親徵了一場,就總得有個說法。
館長格雷格已經身死,這次被抓回來的學者我雖還沒見,但怕是他們都打著,把罪名推到格雷格身上的主意呢!
可就算格雷格是館長,我也不信整個瑟科圖書館能是他的一言之地,首犯雖死,但總得再揪出一二從犯來才像樣。
父王也可以藉此,打壓一下瑟科圖書館遺留下來的影響,不能建在羅本城的瑟科圖書館沒了,但千千萬萬的學者們,卻把那一處廢墟當做了心中的聖地。」
「你,你是要毀了學者們的信仰不成……?」苟特聞言,臉色發白的看著露娜。
他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他太明白了,露娜這小東西,看起來平時萬事不上心,就連那些生意,都是覺得哪個好玩兒做哪個,但一旦她想做一件事,怕是……
「老師,我不是要毀了大家的信仰,信仰是個好東西,人也不能沒有信仰,但握在別人手裡,卻是萬萬不能的……」露娜湊近苟特,幫他順氣。
她知道,她這話讓苟特難受了。
不管怎麼說,瑟科圖書館是他們這些老一輩學者心中的嚮往之所,雖然那也不是一片淨土,甚至地下不知深埋了多少枯骨,但人活在世,特別是有所追求的人,活在世上,總需要一個心之所向的,她只是不想把這個心之所向,交到別人的手裡罷了。
隨著露娜的話落,苟特的臉色變得蒼白,可塞拉斯的雙目卻是爆射出了灼亮個光芒,「你具體說說,是怎麼打算的。」
「讓人去審,既然學者們都關注這件事,到時候,就把學者們的供詞,全都貼出去,是非曲直,可不是一兩個人胡攪蠻纏就能扭轉的,自有大家評說。
瑟科圖書館的事情,誰是誰非,就看那些人自己的良心了。到時候殺與不殺,殺誰不殺誰,也不需要再多爭吵了。」
露娜眯了眯眼眸。
「好!」塞拉斯猛的撫掌,雖然哪怕如此也不能保證不錯殺,或者沒有落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