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雅在苟特的一聲令下後,下意識的站起了身,連遲疑都不曾的就衝進了屋子裡,只留下露娜一個,懵懵的看著塞繆爾和苟特,甚至連空氣中的惡臭都被她給忽略掉了。
「叔叔?老師?」露娜遲疑開口,雖然她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看著塞繆爾和苟特的樣子,卻讓她心底莫名有些慌亂起來。
「等安全了我再給你說,現在去收拾東西。」苟特的額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了汗珠,平日裡的沉穩睿智在這一刻幾乎蕩然無存,那聲音裡夾雜的一絲顫抖,讓仍舊沒太明白髮生了什麼的露娜聽在耳中越發心驚。
「塞繆爾,把她……栓在院子裡!」沖向木棚去取藥材的苟特,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頭望向了那隻仍舊被塞繆爾鉗著脖子的黃鼠狼,眸光中雖然短暫的劃過了一絲遲疑,可卻也僅僅是一瞬間,就被冰冷所取代。
這是露娜第一次在苟特的眼中,看到這麼明顯的情緒變化,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眼中的平靜被冰冷所完全取代的老師,看起來竟是能讓她生出了那麼一絲的畏懼的。
這一刻,露娜說不上為什麼,但明顯感覺事情不對的她,卻本能的直接沖入了塞繆爾的房間,幾乎是四肢並用的,把她叔叔的東西聚攏在了一起,無法用爪子扣皮扣那就不扣,她直接用嘴把獸皮的四角聚攏在了一起,叼著拖下了床,又拖出了屋,向著自己的房間拖去。
此時的院中,黃鼠狼已經不知為何重新化作了人形,奮力的嘶叫著,掙扎著。
可不管她如何掙扎,叫嚷,卻依舊逃不脫塞繆爾的鉗制,苟特更是不知從何處找來了繩子,正幫塞繆爾反綁著那隻黃鼠狼的四肢。
露娜在看清她那髒兮兮的略顯熟悉的模樣時,不禁愣了一下,卻也僅僅是一下下,便收回了目光,把塞繆爾的行李拖入了屋子裡,見麗雅已經率先把她的行禮收拾妥當,便沖了過去,貼著皮包臥倒,奮力舒展開前肢,竟是準確的自行把兩條前腿穿過了揹包的肩帶。
待得露娜歪歪斜斜的站起身,發現竟然真的自己背上了包的那一剎那,就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卻根本來不及抒發感慨,因為此時的她,竟是聽到了三頭犬的吠叫之聲。
那東西的兇殘程度,她是跟著塞繆爾在山中見過的,連受傷的同伴都能活撕了分食的生物,這深更半夜的出現在了他們住處的周圍,再聯想到仍舊沒有消散去的惡臭,以及那隻黃鼠狼,露娜覺得,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可是……
望著已經被捆了個結實,丟在院子中央的那隻髒兮兮的明顯才幾歲大的黃鼬獸人幼崽,露娜的眼中到底還是劃過了一絲不忍,這般被丟下的幼崽,她明白下場如何已經是註定了的。
「你是想咱們陪著她一起死?!」似乎察覺到了露娜望著黃鼠狼的目光不對勁,塞繆爾幾乎是毫不遲疑的一巴掌抽在了露娜的腦袋上,沉聲呵斥道。
露娜本能的垂下頭,夾著尾巴後退了兩步,前肢微曲,表示出了順從。
可內心裡她卻很想說她不希望任何人死,但同時她也明白,現在連自己都要靠叔叔來保護的她,甚至個人戰鬥力上,連麗雅都不如的她,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底氣,說出那樣的話來。
「犬群近了。麗雅呢?」苟特此時已經在短暫的慌亂過後,恢復了冷靜,走上前來,拍了拍塞繆爾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過苛責露娜。
雖說丟下那隻小黃鼬吸引三頭犬的決定是他做出的,可他的心裡一樣不好受,若不是黃鼬身上的氣味兒太難掩蓋,會危及到所有人,他也狠不下這個心去。
「來了,大人!」麗雅背著自己肩帶被調的鬆鬆垮垮的包,一手拎著塞繆爾已經被打包好的行李,跑出了屋子,臉色因著越來越近的犬吠聲帶著幾許蒼白,腳步是明顯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