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公主?”軒轅佳又隨即頷首:“如果是她就說的通了,北齊皇室才貌雙全的無雙公主,美貌脫俗,為國遠嫁,卻紅顏薄命的女子。”
唐炙一針見血的道:“是亡國公主,想復仇卻先死的哪位。”
軒轅佳立即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時不待她而已。”
權如兒也深有感慨:“紅顏碰上亂世,註定是動盪的一生,她的這件屏風,是北齊皇帝特意為她打造的,花費上萬兩黃金,其實那些都是其次,它的做工之精緻世間無人能及,就是我朝,亦不見得能模仿出來,想不到今生竟有緣一見,”
軒轅佳拖著下巴,有些傷感:“這件屏風如今立在這裡,也只是一件飾物罷了。”
“不知道你們傷感什麼?”
權如兒悠悠的道:“浩浩愁,茫茫劫,歌終,明月缺。鬱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時盡頭,血亦有時滅,一縷香魂無斷絕。時也,非耶?煙花蝴蝶。”
時間靜了一秒,一股傷感的氣息在空氣中飄蕩。
章棲悅咯蹦咬碎了一粒堅果。
眾人才從傷感中回神。
一代紅顏薄命,輝煌的曾經只會成為她身上的枷鎖。
權書函收起畫冊道:“如兒這首詩妙,若是參評,定是百名以內。”
章棲悅突然覺得很諷刺,就如當年的她自己,面對一個亡國女,只能想到她的憔悴損嗎?那得多閒的哀愁,才能無知如此。
她記得九炎落說過,這臺屏風是無雙公主的夫君在她家破人亡後,在戰營裡拿給她看的炫耀品,在那樣的烽火連天中,無雙公主斷然哀不起她的容顏的恩寵吧。
那樣才學豔豔的人物,國破家亡時候,感情還有那麼重要嗎: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榮華實難守,池臺終自平。
富貴今安在?空自寫丹青;杯酒恆無樂,絃歌詎有聲。
餘本皇家子,漂流入虜廷;一朝睹成敗,懷抱忽縱橫。
古來共如此,非我獨中名;惟有明君曲,偏傷遠嫁情。”
亡國之恨才適合她。
九炎落、瑞楓葉、權書函瞬間看過去,眼裡帶著深沉的揣測,似乎在看一個怪物。
權書函最終別有深思的撇開目光,看向手裡的畫冊。
九炎落難得開口:“如果我是他,就殺了你。”吟出這樣的哀痛復國之恨,焉能在床側酣睡。
瑞楓葉頓時看向九炎落!目光陰冷如冰,但又有點點釋懷。
章棲悅當沒聽見,繼續咯蹦著她的堅果,心想,你還是把自己殺了吧,詩是你寫的我只是念一念,果然是九炎落看問題,張口閉口都是皇權。
萬靜立即道:“悅姐姐真棒,誰說女子就不能豪情天下。”
權書函也開口了:“棲悅吟的對,當時無雙公主面對這幅屏風,的確哀怨不起來,她的一生鏗鏘哀婉,但絕對不是因為宮闈之情。”
權如兒聞言咬著下唇垂下頭。
權書函沒有安慰她,思緒還沉靜在章棲悅的詩賦中,彷彿看到戰火連天時,一位無助的公主看著枕邊人攻下她的家國,把這扇象徵她美好生活、父皇寵愛的屏風放在她身邊時候,她不甘憤怒的情緒。
紅顏薄命,是帶著民族大義和對國最後的敬重燃燒自己美麗的女子,如鳳凰迎火,最終卻被不容她的夫君謀劃而死。
徒留青史下的一片嘆息。
很快,第二題的前三甲被送來,無非也是從這兩面入手,抒寫無雙的情感,她的國哀,可權書函卻再看不下一句,評說的興趣也沒了,腦海裡彷彿能看到那個女子燃燒自己卻不可破的一生。
恍惚間,又像是章棲悅站在血雨腥風的戰場,怒目紅顏,美似紅蓮,而他執戟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