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路。
在這座山裡,自然也不例外。
吃人的猛虎,嚇人的豺狼,它們都不會過來靠近神秀那麼一點兒。若是了凡還在此處,恐怕更要為此驚訝不已。神秀卻好像習慣了一番,並不放在心上。
“嘖。”
神秀忽然停了下來,眉頭微皺。
原來是他的鞋已經破了。
衣服倒還好,他找到水源洗一洗烤乾也就是了。但鞋卻不那麼耐磨,在山路里走了這麼許久,已經支撐不住了。
神秀只好停了下來,一步步挪到周圍找些乾枯泛黃的柔軟的枝條,給自己重新編一雙鞋。
他以前看見隔壁的大嬸編的一手好草鞋,他見著好玩看見過。如今這裡沒有枯草,用柔軟的樹枝暫時編一下也還能湊合。
雖然見過那位大嬸編過,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神秀編了幾次覺得不對,第七次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點感覺,熟練的編了起來。
草鞋編的不是很好,再柔軟的樹枝和乾草也還是有區別的。神秀將原來的鞋拆了,在樹枝上又撲了一層,打個結,竟然也還能湊合著用。
他原地蹦躂了兩下,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這幾天他沒有夢見那朵牡丹。
神秀習以為常了。每一次他進山的時候,牡丹都不會出現,等到他出山了的時候,又會出來。
每一次在夢裡,那朵牡丹都會很小心翼翼的撫摸上神秀身上的傷口,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神秀不希望看見它垂頭喪氣,卻也說不出“我以後不進山”了的話。
不進山,他永遠都不可能將他的牡丹抱在懷裡。
春夏季節的雨水永遠是最多的。
山裡的雨水還未消去,經常會濺一些到神秀身上,小路也有些打滑。等到了深處,連小路也沒有了,只好自己開路。
這麼一來,速度也就慢了。
神秀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了傷口。
衣裳破破爛爛,頭髮也乾脆的披了下來,手腳上還有些紅痕。這樣在山裡幾乎過了將近一個月,哪怕再經驗豐富的老獵戶也經不住這樣的折磨,但神秀卻堅持了下來,而且精神奕奕。
越是困難艱苦,神秀的臉色就越發的好,他有預感,他在這山裡一定能夠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
早上神秀迷迷糊糊醒來,前行了一段路程,抬頭看見前面的斷崖縫隙中有什麼東西在搖晃。
那是還未開花的一朵花苞。
比山壁顏色更深,如沒有星辰月光的暗夜幕布。
那是一朵還未開放的黑牡丹!
神秀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連忙朝著前方跑去,攔路的枝條在他臉上劃過一道又一道的痕跡,他連停下撥開的時間都沒有。
近了,更近了。
神秀不知道那順著臉頰留到嘴邊的帶著點鹹味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身上傳來的絲絲疼痛究竟什麼地方,更不在乎他腳下的“草鞋”已經散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跑丟了。
他只是摔倒了再爬起,半點都沒有停留,然後來到斷崖下,順著山壁上的凹凸之處,一點點的往上挪。
神秀的好運氣似乎到頭了。
在他跑到一半的時候,一腳踏空,直溜溜的滑了下去,衣衫最後的一塊完好的部分也宣佈破裂,在腰腹之處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沒有流血,卻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神秀抓住斷崖下懸著的一條藤蔓,再度固定住,順著往上爬。
“你傻啊呆子,快下去!”
神秀彷彿聽見了有人在耳邊這麼喊。
他置若罔聞,每一次前行都比上一次更加小心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