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裱畫。
“這只是一部分。”餘恨知得意地回道。“我的庫房裡面,還有一堆像這樣的字畫,每一幅都要重裱。”他開啟木箱,讓上官雲中知道自己的收藏有多可觀,其實也不用,光看擺滿店面的木箱,就曉得他有多瘋狂,他好像無論買什麼都要用掃的——一次掃光所有東西。
“我先檢查一下這些字畫的狀況好了。”實在怕了這些黑漆漆的大箱子,上官雲中決定先過濾一下其中的內容,再決定要不要收。
“儘量檢查。”他已經要總管挑一些接鑲比較老舊,或是尚未重新裱裝的字畫,不過依他每買一幅字畫就要重新裱過的習性,恐怕不容易。
上官雲中隨手拿起一捆卷軸,走到櫃檯後將卷軸攤至桌面,瞧了畫面一眼,隨即愣住。
“怎麼了?”餘恨知注意到她不自然的神色,和微蹙的柳眉,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不好意思說,於是乾脆直問。
“這幅畫……是仿畫。”這即是上官雲中為難之處,這回換餘恨知愣住。
“仿畫?”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上官雲中,她點點頭。
“這畫的筆法、墨色都不對,落款的地方也大有問題。”說是宋人的作品,但紙張卻是新的,印章又蓋滿畫面的左下角,並且還提字落款,在在都不是宋人的作風。
“什麼?”餘恨知往前一步,無法相信他花了大筆銀子竟換來廢紙一張。
“除此之外,裱工也很糟。”上官雲中一邊檢查,一邊嘆氣。“託綾沒託好,砂粒也沒掃乾淨,你瞧這邊的山峰都裂開了,這就是證據。”
裱畫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全憑師傅巧手。好的裱工,不僅可以增添畫面的美感,也可以增加書畫的價值,反過來說,拙劣的裱工雖然不至於降低畫作本身的價值,卻會折損美感,甚至會使人誤判畫作的真偽,不可謂不重要。
餘恨知此刻的臉色,就和畫裡破裂的山峰一樣,壞得可以。
“這箱子裡有多少贗品?”他茫然地注視黑箱裡面那一捆又一捆的卷軸,少說也有二十來捆。
“還不清楚。”上官雲中瞄了瞄箱子。“可能得要全部開啟來看,才能判斷。”
接下來只看見上官雲中忙著攤卷軸又收卷軸,只花費不到半個時辰,便將箱子裡頭的字畫看完。
“怎麼樣,到底有多少是假的?”餘恨知急著知道答案。
“應該說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比較妥當。”上官雲中據實以報。“依據我的判斷,這一箱裡只有兩幅花鳥畫是真跡,而且是比較不具名聲的文人所畫。剩下的字畫,不是臨摹就是偽作,畫工極為粗劣。”就算是仿造,也有上品的,許多著名畫家,更是從臨摹先開始,再慢慢摸索出自己的風格。但他送來的這些字畫很可惜都不屬於這兩者,完全就是為了騙取銀兩所製造出來的濫品,不值得一提。
上官雲中的答案令餘恨知錯愕,他作夢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你還好吧?”餘恨知蒼白的臉色著實教人同情,花大把銀子換來的竟是一場夢碎,換作任何人都會傷心。
餘恨知茫然地看著上官雲中,彷彿在問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都聽不懂?”
“餘公子……”
“:。哦……還、還好。”彷彿終於察覺到自己失態,餘恨知連忙回神。“你能幫我把膺品挑出來嗎?我想我需要去一個地方。”
“全部嗎?”上官雲中看著所有的黑箱子,懷疑到底還有多少假貨摻入其中。
“嗯。”餘恨知點點頭,態度非常堅決。
上官雲中只得協助他檢查所有字畫,所獲得的結果是,五口大箱子裡頭竟然只有十二幅字畫是真跡,剩下通通都是假的。
“謝謝上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