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才發現四個巫童全滾倒在地,一個個抱緊肚子,看來是被人狠踹了一腳,表情苦不堪言。
“想動這丫頭先問過我!”
男人嗓音既寒且傲,是她近日已極為熟稔的聲音,甘薔絲偏過頭朝身旁還環著她的於昊臉了一眼,瞧這傢伙說話的霸道神情,倒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回過神,她才發現他是救了她沒錯,但那隻大掌卻老實不客氣地橫在她胸前的“小籠包”上,惱得她一個肘柺子橫掃嚴懲了他。
“李氏!”見教訓不到丫頭,湯婆拔高嗓音陰冷冷向著還跪在地上傍惶無助的李氏母女,“這丫頭年紀太小,不值得本仙家與她計較,可你兩母女竟找了這樣的刁娃兒來此挑釁,既然如此本仙家便撒手不顧,由得你家丹昱兒死活便了,也省得惹了仙家一肚子閒氣……”
“不!不!”李大娘急得又是眼淚又是鼻涕,死死揣著湯婆腳踝,“仙家大量,這女娃兒與我們李家並無關係,只是個落難路人,你千萬別同她計較,明日信婦便請湯婆辦上七場,喔,不!十場法事超度那些冤親債主,大仙千萬不要撒手不顧丹昱兒!”
“娘呀!”跪在一旁的李丹妤忍不住揪著母親衣袖,“事情都到了這地步,您還要信巫道能救弟弟?做法事的銀子您得留著帶丹昱上縣城找大夫呀!”
“丫頭!你懂個什麼!”李大娘瞠大怒目,“這樣仵逆仙家的話也敢出口?”
湯婆冷哼,“你母女倆也甭再爭了,做法事的銀子就省下來給丹昱買棺材吧!李氏,既然連你女兒都對本仙家信心不足,那麼自此刻起,你李氏一族死活都不再幹我花姑大仙的事了!”
啪地一聲響起,李大娘狠狠給女兒一個巴掌,繼之再度哭哭啼啼求著花姑大仙回心轉意。
“成!既是花姑大仙說李氏一族死活不干你事,那麼自此刻起,我甘大仙接過差事,醫死醫活都是我甘大仙的事,不勞你費心。”甘薔絲哼了聲,跨過爭執中的李氏母女來到病懨懨的李丹昱身旁,從懷中小錦囊捏出一枚黑色丹丸,不顧李大娘阻止硬塞入他口中。
眾人屏著患,湯婆雙臂盤握冷著老臉,用死魚眼盯著李氏三人和甘薔絲。
李丹妤雖相信甘蕾絲不會害自己弟弟,但老實說對於這來歷不聽的少女還是沒啥信心,不由得壓低聲倚近她。
“薔絲妹子!你確定這藥……”
“都說別加個妹子了!”甘薔絲翻白眼,一樣壓低噪音,“老實說,我毫無把握!”
她話還沒說完眾人只見病癱在竹椅上的十三歲少年哇地一聲狂吐著血,那血雖是鮮熱活燙的,卻投有一般鮮紅色澤,而是鬱郁悶著稠黑的。
“丹昱呀!我的心肝兒呀!”毫不在意惹得一身血汙,李大娘抱緊著兒子淨是哭嚎,“你怎麼會吐成這樣?怎麼……花姑大仙!求你施個援救個命呀!”
眾議紛擾中,於昊越過眾人蹲身搭著吐血後粗粗淺淺呼吸著的丹昱脈搏。
“不打緊的,大娘!”他冷靜臉著哭嚎不止的李大娘,“丹昱的脈絡較之前還要強健穩定了,您瞧瞧,他方才吐的血是黑色的,想來是這些瘀血長期積在他體內才會引得他氣息不振,那藥逼出了那些髒血,您沒覺得這會兒他喘息的聲音也正常多了,不再若有似無了嗎?”
李大娘淚眼模糊依話緊接著兒子,片刻後,不得不承認這年輕人所言不假。
“大娘!”於昊開慰她,“去了病因尚需細心調理,在下雖不懂醫可還知道調血補氣的道理,明兒個您不妨讓李姑娘上縣城裡幫丹昱捉幾帖補身的藥,相信會對他有幫助的。”
不多時李大娘懷裡的李丹昱竟突然緩緩撐開丁眼皮,投給母親一個安慰笑顏,“娘,孩兒……真的……舒坦多了。”
情況急轉直下,方才原僅是抱著等甘薔絲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