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我回去了。」她冷聲說完,也不看他,就要越過他往座位走。
蔣宴不讓,往旁邊邁了一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路。
他躬身,鄭重地看著她的眼睛,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擔心。
「誰欺負你了?」蔣宴心裡第一個浮現的是楊夏煙的名字,又被他否認了。
兩人又並非真正的未婚夫妻,甚至據他所知,她早就隱婚了。以前他找的那些擋箭牌,楊夏煙就從來都沒在意過。這麼多年她是為數不多知道宋矜存在的人,但從沒出現在她面前。
那到底為什麼?蔣宴百思不得其解,憤懣與疼惜,越加讓人煎熬。
「都說了沒人,能不能別問了,你讓開。」宋矜本就氣不順,現在更是看到他這張臉都心煩,還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你不說也行,我自己去查。」蔣宴看她一眼,轉頭周身的氣壓都沉下,對不遠處的侍者說,「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蔣宴可是惹不起的客人,侍者面色一變,馬上要去叫人。
宋矜氣得直跺腳,「你別這樣!」
蔣宴看向她,目光軟了兩分,做出的決定卻沒有改變。
「除了你,還能有誰惹我?我只是單純不想看到你,你還不明白?」宋矜在氣頭上,索性把心裡的話直接說出來了。
蔣宴一怔,眼裡閃過絲受傷。
宋矜本以為,他會和以前一樣,笑著說,不想見也要見。
結果他自嘲似的輕扯了下嘴角,「這不是早就說過的嗎。」
「……是,所以你別纏著我了。」宋矜儘量忽略自己心裡那不知由來的悵然,淡聲說,「我不可能嫁給你,你從我父親,或者其他任何人那裡下手都沒用,放手吧。」
「不可能。」蔣宴深邃的桃花眼,深處湧動著濃厚的執著,看得宋矜瞳孔猝然一燙。
她再不想理這個執拗的男人,往旁邊走,蔣宴掙扎又無力。
他想圈住她,讓她就在他懷裡,哪裡也不能去。又擔心會像陸亦沉一樣,把她推得更遠。
最挫敗的是,他的好意,她並不領情。
兩人周圍的氛圍太壓抑,匆匆趕來的經理手足無措,都不敢靠近。
就在宋矜走出兩步後,蔣宴撥出一口氣,目光變得堅決,還是跟了上來。
就算自己讓她厭惡,他還是不可能放手!
宋矜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心裡一慌,腳步快了幾分。
這個餐廳她來的不多,不熟悉路,現在一急,忘了回去該怎麼走。
但是她並沒有放慢腳步,每一步都透著要遠離他的心。
蔣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讓走到一條死路的她忍無可忍。
她沒回頭,只問:「蔣宴,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他站定,有壓低的呼吸聲傳來。
喜歡她什麼呢?他一時也說不清楚。只是眼前浮現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
她是宋明廷的女兒,是宋家的小公主,那麼耀眼,矜貴。
她身上隨便一件飾品拿出來,都比他一年的開銷還要貴。
但是她並沒有其他富家千金那種高高在上的驕傲感,而是攏著漂亮的公主裙,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阿黃。
阿黃雖然名字土,卻是一條名貴的捷克狼犬,顏色也不是黃色的。因為不服其他少爺管教,被趕到別墅外面住。
那個冬天,他和阿黃住在一起。
他知道很多人嘲笑他,就連莊園裡的傭人,都不會高看他一眼。
他知道他沒有母親,有血緣關係關係的那個男人,從不把他當兒子看待。
他知道蔣家那些少爺小姐,都想把他當狗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