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冷氣:“老太太,我們哪裡來的十萬兩銀子?我那一等將軍的俸祿您也知道,還不夠我自己花用的呢,哪裡攢的住錢來?我們又沒有私產,府裡的產業都攏入官中了,我竟是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
賈母怒道:“別給我打馬虎眼,前頭大太太的嫁妝不是在你手裡,趕緊拿出來。”
賈赦猛地跳了起來:“老太太,怎麼,你連死去兒媳的嫁妝都不放過?”
賈璉和王熙鳳心中也是暗恨不已。賈璉生母只有賈璉一個兒子,她的嫁妝將來都是賈璉的,賈母這樣,分明是要從賈璉和她口中掏食吃。
賈母還未發話,王夫人開口了:“大老爺,貴妃省親是整個榮國府的大事,先大太太的嫁妝能花在這上頭,也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賈赦冷笑道:“這樣的福分我可不敢要。既然二太太這樣說,何不將你的嫁妝全都拿出來?反正貴妃是二房的女兒,你將二房的家底都拿出來,也是應當應分的。何苦攀扯我們這些住在偏院裡的人來著?”
賈母呵斥賈赦:“我說過不許再提這件事,怎麼你還提這事,你是對我不滿意嗎?”
賈赦忙道:“母親息怒,兒子不敢。”
賈赦不敢與賈母硬抗,然而不管賈母如何勸說,他都說沒錢,一個子兒也不肯出。
賈母也不敢逼急了他,只得吩咐賈政說:“你打發人叫珍兒來,我與他說借錢的事情。”
又對王夫人說,“薛家豪富,你去和薛家商量商量借錢的事情。”
有寧國府和薛家幫忙,倒是也湊夠了錢。不過這麼一來,榮國府的日子就不是很好過了。
林安安卻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很快就給賈璉去了信,將厲害關係挑明,又幫大房出主意要回榮禧堂。
賈璉收到信,心裡十分驚訝。當日林安安不肯借錢,他也是在場的,打從那時他就明白林安安這是想遠著榮國府。
如今見林安安居然給自己寫信,心中當然起了嘀咕。急忙拆開來看。
一看內容,賈璉整個人都懵了。姑媽遠在揚州,居然知道王熙鳳放高利貸的事情。這實在是太過驚悚了。
王熙鳳在孃家的時候是個純文盲,到了賈家,為了管家理事,倒是認識了幾個字,但對律法那是完全不懂。
賈璉倒是對律法還是懂一些的,扭頭就將王熙鳳罵得狗血淋頭。又叫小廝跑去買了本律法,自己和王熙鳳一起學習。
王熙鳳從前那就是無知者無畏,如今看了律法,又聽得自己的事情做得不機密,連遠在揚州的林安安都知道了,登時嚇了一跳。
想起當日賈母和王夫人打自己婆婆的嫁妝的主意,又被賈璉的言辭挑起了對二房的不滿,自此不肯再管家了。急急忙忙地抹平了痕跡,也不再做放高利貸和包攬訴訟的事情。
賈璉跑到賈赦跟前一通訴苦,又獻計說不如趁著賈元春封妃的機會將榮禧堂給要過來。
賈赦心心念唸的就是早日入住榮禧堂,聞言立即去找了賈母和賈政。
賈赦要求二房搬出榮禧堂,理由也很充分。
先是說他畢竟是嫡長子,繼承了爵位,按照禮制就該由他住在那裡。
又說如今皇上看重賈元春,給她的封號又是賢德,肯定是覺得她德行出眾。若是得知賢德妃的父母居然不顧體統鳩佔鵲巢,難免會影響皇上對賢德妃的看法,認為她不賢德。
又說後宮爭寵厲害,即便皇帝有心偏袒賢德妃,只怕其他妃嬪為了聖寵也不肯鬆口,到時候也會對賢德妃不利。
最後還說若是賈母若是還不同意讓二房搬出榮禧堂,索性不如立即就分家算了。也省得日後事發,連累自己。
反正自己如今的爵位不過是一等將軍,早就應該上書皇帝將榮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