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英娘和阮姥姥也被驚動了,姥姥一邊扣著衣襟扣一邊忙不迭和英娘道:“哎喲喂這小祖宗又咋的啦?可別鬧出啥事來!”倆大人一前一後出來,就看到阮昊天掙開兄弟的手,照著寶兒的屁股又是一下啪的一巴掌。
英娘心疼,趕過來一把奪過寶兒,摟在懷裡頭哄,一邊怒道:“三倌儂作啥,妹妹幹啥事體了你要那麼打她,好好說不行麼?”
阮天昊一貫是倔脾氣,剛剛的事,他可沒法子像阮寶兒一般哭鬧的天下皆知,覺得那是有損尊嚴的問題,梗著脖子不解釋,只道是寶兒犯了錯做哥哥的理當懲罰。
英娘道:“寶兒有錯你這個哥哥也該和她講道理,莫說她還小,你比他大讀書又讀了些年頭了難道還不懂以理服人麼?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動手呢?”
阮天昊哼了聲:“她是女娃就可以不打,兒是男孩就可以打得,姆媽儂分明是不公平!”
阮姥姥輕打了下他的後腦勺斥道:“小猴子你亂說啥,豈可以這麼編排自個的姆媽!還不快給姆媽道歉!”
阮天昊道:“不,我沒錯!”
英娘也有點不高興了,今天她進貨回家一路累的很,回來又那麼多事,鬧騰得她腦子疼,不由生氣道:“姆媽,算了,別睬他,小小年紀那麼倔,日後有得苦頭吃!”
阮天昊噌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寶兒道:“你們都只管疼她,我就不在這裡討人嫌棄了,我回學堂住去!”一把抄起自己的書袋,頭也不回往外走。
花子凌在後面喊了聲:“三毛哥,等等我呀!”他朝英娘歉意的笑了下,拿起自己的東西也追了出去。
楚原白頗有點尷尬,想想走上來朝英娘鞠了一躬,道:“阮姨您別擔心,在下去勸勸阮兄弟,他不會有事,一會我讓小廝來給阮姨你報平安!”
英娘點點頭,其實她也知道沒問清楚發火是有點不好,這個兒子脾氣倔,但是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也不知道為何和寶兒一起就是會鬧出些事來,幸好楚原白比較明理,也許能勸一勸吧。
楚原白臨走前看了眼爬在英娘肩上不響了的阮寶兒,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
大家一走,屋裡頭便安靜下來,四毛五毛看娘不高興,也不敢多嘴自回屋裡頭繼續供課,阮姥姥哄著六毛七毛去洗漱,倒是散了個乾淨。
人走空了,阮寶兒支起身,有點赧色的看著英娘,囁喏了半晌,拿手搖搖英孃的衣襟口:“姆媽,您別生氣好吧,不是三毛哥的錯,是寶兒的錯啦,剛剛是寶兒做錯了!”
楚原白臨走那一眼,把阮寶兒看得愧疚萬分,這才警醒自己是不是玩過頭了,也不知道是人變小了理智也小了,還是隻單單對著阮天昊如此,反正冷靜下來想一下,她一個大齡心裡的青年,和一個小毛孩計較到如此地步,是過頭了,還讓一家人不痛快。
越想越不對勁,抱著英孃的脖子輕聲道:“姆媽,寶兒錯了,寶兒去和哥哥道歉吧,阿拉把哥哥叫回來好不好?”
英娘抱住了女兒,嘆口氣:“算了算了,等你那倔脾氣的哥哥歇歇火吧,你們倆個呀,真是對冤家,也不知道咋回事老是犯衝!”
她抱著寶兒上了樓,讓她躺在床上,拍著她的小肚皮道:“好了寶兒乖,睡吧啊,今兒儂也鬧夠了困了吧!”
寶兒躺在床上,小手拉拉英孃的袖不放,小小聲的道:“姆媽,對不起!”
英娘無奈的一笑,在一邊躺了下來,擁緊了寶兒軟軟的小身子,在她耳邊柔聲道:“寶兒啊,娘知道儂懂事體的很,明白事理,別人家有儂那麼大還不知道柴米油鹽呢,可是儂個小囡呀,也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天外有天樓外有樓,做人要實實在在才好,不能什麼都憑著一個鬼主意,戲文裡頭的空城計,不也是隻能唱一次麼?這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