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拉著碧清的手不放,碧清便安慰著她,又有圓圓在旁說笑,其餘的姑娘們的應和,閨房裡倒也喜氣熱鬧。
餘莞也過來了,瞧著一身喜氣的玉眉心頭分外酸楚,她本不該過來,明知他們是兩相歡喜,自個瞧了只會徒惹傷心難過而已,卻拗不過內心的偏執。
許是當新娘子的原因,她覺得今天的玉眉比往日裡明豔漂亮許多,含羞帶怯,嬌矜柔情,那張臉上了新娘妝後愈覺福氣逼人,她的喜氣與自個的悲楚一對比,餘莞差點就落下淚來。
她也在月老面前虔誠地禱求過,求今生得一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雙人,子孫延綿富貴長天,為什麼月老沒有把這人心所向的福祉安在她身上呢?也許因為她婚前的日子過得太順遂如意,所以便加了這道坎讓她跌跤?她想不通,她想不透,她不知道一腔悲苦向誰訴說。可是誰又會來同情她呢?沒有人,這個世道的女人,自顧不暇!
陳家老爺除正室的夫人,有三房姨娘五個通房,夫家的大嫂子與三個女人共侍一夫。二嫂子是個病弱不經事的,妾室更是踩到了她頭上去,可想而知她即將面臨的是什麼,丈夫招妾室抬姨娘!
悲從中來,她扶著床架子支撐著身子,怕一屋子姑娘媳婦看到,忙悄悄的抹了眼淚告辭走了。一屋子人都繞著玉眉轉,自不會注意到她的悲傷事,只議論著玉眉喜服的繡工、妝容、髮式、簪釵等好不好看,夠不夠襯頭。
到傍晚時。初春的暖陽將落未落,滿天紅霞蒸蔚,金光揮灑。一支兩乘四抬大紅喜轎的迎親隊伍到了玉眉家院門口,執事轎伕鼓吹手都著及膝的綵衣,頭戴斜插鳥翎的大帽,嗩吶鑼鼓一路吹打奏唱,好不歡快。照天坐在一乘喜轎裡。陪同來的有照天的舅舅、姑父。村裡大半的人都擠了過來瞧熱鬧,將玉眉家院門前剛冒出個尖兒的野草都踩得貼在地面上了。
玉眉家的院門上貼著喜聯雙喜字,卻是緊閉著的。外頭媒娘周氏一聲高呼:“新郎官到!”
裡頭也不甘勢弱地傳來幾聲男音:“且猜出我的迷題來才放你們進來!”
外頭呼應道:“什麼迷題?快快說來,莫要耽誤了吉時!”
裡頭便有男娃子說了迷題,聽聲音大概是小舅子林曉的聲音,外頭這廂答出來了。接著又是幾道不同聲音出的題目,外頭這邊都一一答了,隔著一重門。院裡院門都是高呼的大笑聲,過了一道道關卡,迎親隊伍方才被沈丘桂爹孃族親叔伯請進了屋裡。
這邊玉眉屋裡也開始送進飯來,前後攏共送了十次,每次種類都不同。意喻十全十美。
到迎親隊伍回程時,玉眉換上大紅綢綿衣綿褲。哭哭啼啼地,話裡話外都是哭訴著離別之情,又是爹孃兄嫂姐弟的關懷之情,全福夫人將她攙扶著到了門口,沈丘桂忙躬身將哭唱不止地玉眉背上背,後頭有全福夫人含笑高唱:“新娘子出來咯!”
等玉眉入轎落坐,玉屏提著新鞋讓玉她換上,意為離別孃家水土,又有玉眉的姑父和同房親近的伯父陪同相送。
迎親隊伍上了山到達沈家時,炮仗、鼓樂齊鳴,全福夫人為玉眉搭上紅蓋頭,然後將她攙扶下轎。玉眉手中牽著一根大紅綢,另一端牽的是照天,走過鋪著紅布的通道,到了堂屋裡,一路有人向她身上撒五穀雜糧、彩色紙屑、草節、麩子、栗子、棗、花生,意為驅邪避煞。
堂屋上首坐著穿著喜氣講究的沈丘山夫山,夫婦倆滿臉笑意。
媒娘周氏高聲唱道:“一拜天地!”
玉眉耳朵裡全是旁人嗡嗡地談笑聲,根本聽不大清楚媒娘在說什麼,在會福夫人的示意下她方才佝了身子拜禮。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依聲拜了禮,玉眉的一顆心此時才落了地,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