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恆略有幾分茫然地環視四周。東方長庚由東方瑜扶著站在最後,祖孫兩個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複雜。東方琳神色焦急,似乎想說話,卻被攔了下來。至於其餘的天師,看著他的目光都不太友好,尤其蘭州的分會長是朱家人,神色就更加難看。管一恆把他們全部看了一遍,然後沉默地搖了搖頭……
農家樂被燒掉了好幾間房間,但找一間房間把人關起來還是不難的。
管一恆坐在床邊上,看著窗外出神。東方瑜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著,也是沉默無語。不知過了多久,管一恆才問:“朱巖呢?”
“送去做屍檢了。”東方瑜低低嘆了口氣,“費準說他的死狀跟濱海那件案子裡的人完全相同,所以要確認。”
“是完全相同。”管一恆說完這句話,想了想又問,“董涵當時為什麼在那裡?”
“九嬰是朱巖看守的,當時九嬰一出現,董涵就想到朱巖會不會出了事。他去看,發現朱巖不知追著什麼出去了,也就追了上去。但他進入樹林就覺得昏沉欲睡,就像在濱海的案子裡一樣,所以趕緊退了出來,並不知道朱巖究竟遇上了什麼。”
管一恆抬頭看了他一眼:“就是說,董涵也沒看見朱巖是被誰殺的?”
東方瑜神色微黯,半晌才說:“雖然沒看見,但事實俱在,難道你還要替葉關辰辯護嗎?當時在朱巖屍體旁邊的就只有他一個人——即使不說這些,濱海的案子,旅遊山莊的案子,對了,還有扎龍保護區裡,你說突然出現救了陸雲的那隻大鵲,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管一恆沒有說話。從昨夜到現在,他已經把事情全部串起來想過了:文溪酒店裡,葉關辰用迷獸香收走了騰蛇;旅遊山莊裡,葉關辰收走了何羅魚和土螻,他力戰土螻之後昏睡一夜,葉關辰卻還有精力用何羅魚肉製藥,送去了醫院,自然,在網站上更新何羅魚資料的也是他了;之後就是扎龍保護區裡,那隻大鵲突然出現救了陸雲,現在想起來,真田一男必然是死於睚眥爪下,那殺他的人是誰也就不必說了。
還有昨晚在大雁塔北廣場,睚眥和騰蛇聽從的當然是葉關辰的命令,可笑他還在拼命護著葉關辰,卻不知那個男人其實比他強大許多。就連那隻叫做幼幼的小貓,既然能夠驅走犬鬼,恐怕也不是什麼普通的貓——榴榴,是了,的確有種妖獸是這樣叫的,那是天狗。只是天狗的頭是白的,不過現在寵物染個毛簡直不要太簡單……
管一恆覺得腦袋裡昏昏的,好像有一窩馬蜂在擠來擠去,不時地伸出尾巴上的毒刺給他來那麼一下。
“不要再想了。”東方瑜看著他變化的臉色,滿心不忍,“他不過是一直在利用你——”
“不!”管一恆突然打斷了他,“他也救過人,幫過我!他用何羅魚肉製藥救了周偉成和王強;在大雁塔廣場上,如果他不放出睚眥和騰蛇,任由八歧大蛇落下地來,後果不堪設想!還有洛陽瘟疫裡,他——”
他說到這裡,腦海裡突然有什麼一閃:“青耕!也許青耕也是他豢養的!如果沒有青耕,跂踵逃脫,又要大費周折——”
東方瑜忍不住打斷了他:“一恆!這些話說得再多,朱巖也活不過來了!還有你父親——”
管一恆突然緊緊咬住了牙,頰邊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是的,無論葉關辰做過什麼,他的父親和朱巖都回不來了。
東方瑜嘆了口氣:“別想那個了,你得想想現在你怎麼辦。周峻認定你是故意把養妖族的人帶進會議裡來偷九嬰的,當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但現在情況確實對你不利。”
管一恆淡淡地說:“周峻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如果真要把九嬰給葉關辰,他又何必把封印九嬰的銅鼎耳放到會議裡由朱巖保管,豈不是脫褲子放p麼。
東方瑜苦笑:“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