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家主特意吩咐的,說一有訊息便讓人傳信,實在……實在耽誤不得。”那老者說著,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端坐於主位上的紅衣的少年一眼。少年只有十三歲,甚至連模樣都還有些孩童的稚嫩,但是那抬眼看人的模樣,卻同那人像了十成十。想起少年的的身份,老者心中苦笑一聲,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萬一家主怪罪下來,小的真是擔待不起啊。”
少年聞言眨了眨眼睛,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看著頭髮有些花白的老者,柔聲說道:“這些你無需憂心。這樣吧,我到了京城本也該支會父親一聲,你待我修書一封,同父親說明此事。有我在,想必父親也不會為難你的。”
“這……”老者猶豫了一下,卻見少年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瞬間冷汗就下來了,他想起關於少年的諸多傳聞,立即點頭應了,說道:“小的現在就去給您準備紙墨。”
華歆微微頷首,將那茶盞端了,小聲地說了一句:“你快些,我還有事。”
“是。”老者點點頭,迅速地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老者便端著紙墨筆硯回來了。見他回來,少年便起身就著一旁的茶桌寫下了一封信,待得墨幹,又親手將信折了,從懷中掏出一方印泥,封於信封之上,隨後才將信交予老者。
那老者接過信,將其收進懷裡,看著少年,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少主此番入京,不知所謂何事?”
華歆一笑,轉頭定定地看著他,良久才開口說道:“怎的?你要替我將事情辦了麼?”
老者心中一抖,趕忙搖頭說道:“小的不敢,只是少主孤身在外,多有不便,若是……若是能為少主分憂,便是小的的福分。”
華歆聽了,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有事我自會差人來喚。”他看著老者頗有難色的神情,心中一動說,開口道,“好了,你同父親說,我這些日子住在凌陽候府,讓他莫要憂心。若有府中急事,來候府找我便是。”
“是。”這一次老者回答得倒是爽快,他看著華歆,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華歆也不等老者反應,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便轉身出了屋,回頭看了一眼亦步亦趨的老者,又說道:“你別送了。”
老者聞言停下了腳步,眼看著少年自後院離開,才轉身朝房內走去。
華歆從侯府側門進了府,拐去了後院的馬廄看了看白雲,順道逗了逗凌奕的那匹叫赤夜的驊騮。然後又找了個小廝問話,才知道凌奕已經回府了。華歆聞言道了謝,收回正要出門的腳步,朝著凌奕的院子走去。
果然,入華歆所料,剛剛回府的凌奕換了一身衣裳,坐在院中的石桌之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是滿目的荷花。華歆想起凌奕說過,那荷花似乎是他亡故的母親最愛的花,這些年,只要是凌奕住的地方,在盛夏的時候,總是會有荷花的影子。
華歆抬手製止了裕德請安的聲音,輕輕走至凌奕身旁坐下,也不說話,只是同他一樣,看著那滿池的荷花,等他回神。
半響,凌奕回了神,轉頭便看到華歆坐在一旁,同他看著同一處地方,面帶微笑。
“澤安?”凌奕出聲喚他,轉頭看了裕德一眼,說道:“來了怎麼不喊我?”
“難得你有閒情賞花,我等著便是。”華歆笑笑,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說道,“不關他的事,我讓他別出聲的。”
凌奕輕笑一聲,伸手點了點他的鼻頭,笑道:“就你會做人。”
“哈哈……”華歆笑著不說話,而後看了看一旁的隨侍和婢子們一眼,站起身來,“我昨日說,有稀罕玩意兒給你看,你來。”
說著,也不顧凌奕的意願,伸手拉了他就朝屋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