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一直持續到小二上菜才被打破。
小二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這個突然出現在雅間裡的白衣男子,似乎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卻在碰到男子的眼神和他眼角的那顆硃砂痣的時候移開了目光,不知怎得,就覺得有些冷。
小二麻利地將菜擺好,又道了幾句吉祥話,迅速地轉身帶上了房門離開。
“給你的。”華歆伸手將酒壺朝無赦那邊推了推,漫不經心地問道:“他讓你跟著我的?”
無赦看了看桌上的酒,又抬眼看了看眼前垂著眼簾,狀似毫不在意的少年,心中一動,說道:“主子他……他擔心你。”
說完也不顧華歆奇怪的眼神,低頭喝起酒來。主子看重華歆,在無字部早就不是秘密,可是除去主子,卻只有無赦清楚,主子對這人看重到了何種地步。他因為凌奕的一句話入京六年有餘,而這六年的時間他做的卻是同一件事——尋找一個叫做華儀的人,按照主子的說法,那是江陵華家的餘辜,為了找到此人,他探遍了京城之中所有可能的地方,甚至連皇宮都去過幾次。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於章和四年在尚書府尋到了已經化身羅府管事的華儀。當年凌奕下的命令是殺無赦,他自然遵從了主子的密令,將人殺了。那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在看見殺手的時候,會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然而無論如何,他還是完成了凌奕交予他的任務。
華儀死後,凌奕卻沒有什麼反應,似乎這個人的死對他無關緊要一般。無赦依舊被他留在了京城,同那早已換了身份的無影暗中來往,與此同時,尋了個理由讓魏延成了這侯府別院的總管。
主子的身邊能同華儀有些干係的,只有華歆一人,若不是華歆六歲那年江陵江家下的毒,無赦實在想不到凌奕有什麼理由,將他派出,千里追蹤,甚至不惜花六年去暗殺一個如同喪家之犬的華儀。
華歆聽了他的話,呆了呆。少頃,站起身來,說道:“我去買些東西。”
也不等無赦回答,便推門走了出去。無赦在樓上看著,不一會兒,便看到華歆下了樓,朝著西邊而去。他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留下足份的銀子,輕巧地一躍,出了窗戶,追著那個紅色的背影而去。
華歆再回侯府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他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裕德,擺了擺手,見到後者起身離開之後,才朝著凌奕的屋子走去。
一進門,華歆便聞到了些許酒味。他皺著眉頭將手中的松子糖放在桌上,繞過屏風走到凌奕的床前。
床上的凌奕聽到聲響,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著站在床前皺眉看著自己的華歆,慢慢做起身來,喚道:“澤——”
還沒說完,便被華歆打斷了。
紅衣的少年上前一步,緊緊抱住床上那抹靛藍色的身影,也不說話,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發洩出來一般,緊緊抱著凌奕。
少年身上幽冷的梅香環繞在身旁,呼吸之間的熱氣吹拂在頸側,平添了幾分曖昧。凌奕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而後伸出手,輕輕抱住了少年有些單薄的身影。
窗外,微風拂過,暗香湧動。
許久,少年才直起身子,從凌奕頸中抬起頭來。凌奕側頭看過去,嘴唇輕輕擦著少年的鬢角而過,兩人同時一愣,華歆登時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般,猛地退了開去。
“你……”還沒開口,臉上便紅成了一片。
這廂,凌奕雖是面上不露分毫,心卻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