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其實便是皇帝為了除去張澤的後招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當年的凌奕沒有看出來,只是借了那十里桃花之名騙凌瑞上山,最後果真死於流寇之手,此事還沒傳到凌陽,那些流寇便遭遇了皇城禁衛軍,被悉數剿滅。
凌奕當時雖覺得蹊蹺,卻也只當這是天意。後來,便是丞相藉口言兆同巫彥一事,誣陷長平候府通敵,使得那太丨祖親封的長平候府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然而重活一世,凌奕的目光終於不在侷限於那小小的凌陽侯府,於是,他便看到了更多的東西。為何皇帝在他和凌瑞之間,選擇了他?為何皇帝暗示他,一山不容二虎,並暗授他帶著凌瑞去西山遊玩?為何當年,凌瑞一死,長平候府轉眼便被一道聖旨弄得家破人亡?
因為,凌瑞身上留著皇家的血。若是皇帝無後,那麼凌瑞的身份,便由那不甚重要的侯府二公子,變成了皇位繼承人選之一,只要丞相有心,他的外孫成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因此皇帝才更加屬意於他,才要暗示他,取了凌瑞的性命。若是之前,他定然欣然應允,只是現在,他卻知曉,定然不能讓凌瑞出事。
不為其他,只因他太清楚皇帝接下來的舉動。凌瑞為何會無故出現在西山之上?只要稍稍一查,便會知曉是他的授意,到那時,他便要接受來自丞相府的報復,凌陽侯府只剩下一個公子,父親定然會保他周全,但是丞相這數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又怎會善罷甘休?
因此他必然會遷怒,於是長平候府,便成了那代罪的羔羊。高宜作為皇帝,見到這般情景,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於是便有了那道褫奪封號,滿門抄斬的聖旨。
而這一次,凌奕已然不是當年的那個不曾出過凌陽侯府的少年世子了,他利用了皇帝在西山上的佈局,將血珊瑚埋於西山,待得所有人追查滕家商隊和那被盜的血珊瑚時,再由言兆出城,將它取出,帶回南詔。
而歌欽,身為南詔國君,他本就不該出現在大齊的都城之內。如此,他發生什麼,都應該是早就在旁人的預測之內的。
凌奕這麼想著,抬頭看著華歆,輕笑道:“再過些時候,桂花便要開了,今年,你同我一道回凌陽,釀一壺桂花釀如何?”
“好。”華歆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百轉千回的關係,但是卻知曉兩人關於血珊瑚的事情,已然有了期待的結果,言兆帶著血珊瑚,已然正在趕往南詔的路上。於是點頭笑著應了下來。
窗外,日光正好。
第一百零四章
因了凌奕身體不便走動的原因;兩人在房中用了午膳;席間,凌奕同華歆說起今早凌瑞離府時,開口提起的《竹海凌雲圖》的事情,華歆略一沉吟,答應了下來。
用過午膳,華歆一邊將婢子手中的溼錦帕遞給凌奕;一邊吩咐道:“去給我取紙墨筆硯來。”他說著;轉頭看向凌奕道:“正好你閒來無事;不若便看我作畫吧。”
“好。”凌奕知曉華歆是怕自己躺著無趣;點點頭笑著答道。
裕德躬身應了,一邊指揮著下人們將午膳撤下;一邊轉頭召來了幾個下人;讓人將凌奕書房中慣用的東西取來。凌奕看著裕德如此忙碌的身影,不知怎得,突然來了興致,開口說道:“裕德你等會兒便不要去外面候著了,待在房中陪我一起看華歆作畫吧。”
“是。”雖然驚異於凌奕這樣的吩咐,但是裕德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