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四個字,凌瑞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他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話。見他如此,旁的人也不好繼續說,內屋之內一時沉默了起來。
倒是凌奕,見他們如此,輕笑道:“怎麼了?雖說傷在身側,但我當時特意避開了要害,傷口雖深,卻也不至於是重傷吧?”他剛剛自昏迷中醒來,聲音還有些沙啞,但是卻無損於獨屬於少年人的朝氣,他看著屋中的眾人,問道:“怎得見你們一個兩個苦著一張臉?”
而凌奕不問還好,他這般一問,眾人便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身側的傷倒是不麻煩,麻煩的是受傷時中的毒。”最後還是華歆開口,打破了房中的沉默,他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毒倒也是不難解,麻煩的是你好像還中了另一種毒。”
“另一種?!”凌奕一驚,挑眉問道。
“嗯。”華歆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大夫們,說道:“這些我不是很懂,還是讓先生們同你說吧。”說完也不再做聲,只是退後一步,坐在了下人搬上來的凳子上,看著凌奕床邊的床帳發起呆來。
眾人的目光隨著華歆的話,落在房中圍成一圈原本在討論凌奕病情的大夫們身上,這些大夫大多是京城各大醫店的坐堂醫生,都頗有些名氣,此時卻十分默契地看向了剛剛同凌瑞說話的那位黃姓御醫身上。黃御醫見狀,在心中苦笑一聲,上前一步對躺在床上的凌奕拱了拱手,道:“小侯爺,如同您剛才所說,您傷在身側的傷口雖深,卻避開了要害,並無大礙,修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但是麻煩的是,上你的箭矢之上,被刺客抹了毒,這毒在宮中有個別名,叫做‘又相見’,意思是十個刺客裡,有九個喜歡用這種毒藥,還有一個是沒來得及用便被拿下了。因此這毒,在宮中是常備瞭解藥的。”他說著,停頓了一下,見到眾御醫臉上都露出了些許會意的笑容時,才繼續往下說道:“可是剛剛我們為您把脈時,卻發現,您身上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這種毒毒性同‘又相見’相剋,因此在一段時間內剋制了‘又相見’的毒性,因此您在中毒之時才沒發現異樣。”
“如此說來,這不是好事麼?”凌奕有些疑惑地問道。
“短時間來看,的確是好事。但是往長遠來說,卻不見得。”黃御醫說著,又回頭看了大夫們一眼,見到眾人皆點頭示意,他才轉頭繼續說道:“萬物五行,相生相剋,醫道亦有五行之說。這毒性相剋,暫時看來自然是好的,但也因此折損了‘又相見’的毒性,從而讓我們對於解藥的計量無從下手。然而這些都不是大問題,無非是少用些計量,多服用幾次解了毒也就行了,雖然麻煩些,但也是無礙的。”
凌奕聽著,挑了挑眉,看了房中的眾人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示意黃御醫繼續說。
“真正麻煩的,是您身上那不知名的毒藥,‘又相見’之所以能為眾多刺客選用,是因了它毒性霸道,發作非常快,雖不至見血封喉,卻也差不多。而您身上的中的那毒,卻是毒性軟綿,藏匿於經脈之間,平日裡並不顯山露水。”他說著,將目光轉向凌瑞:“想必在侯府之時,也常有大夫為侯爺及兩位公子請平安脈的。然而因了這種毒性,脈象上看來卻並無異常。”
他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瑞的臉上。
如黃御醫所說,這種毒藥平日裡深藏在經脈之間,即使是平日裡為侯府請平安脈的大夫亦看不出異像。若不是今日凌奕遇刺中毒,那麼便不會有人知曉凌奕身上中了這般奇異的毒藥,更加不會有人知曉這毒藥的作用。若是日後這毒藥發作起來,莫說尋了下毒之人,怕是連解毒都無從下手。
下毒之人如此高明的手段,目標卻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這不由得讓人覺得不妥。凌奕才十六,除了九歲那年去長平拜祭亡母之外,從沒有出過凌陽,這樣一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