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霖極其厭惡這些明顯是吹捧且不合實際的話,也打心眼兒裡厭惡這種感覺和這群人。
不吹不黑,他十分清楚,眼下的勝捷軍在沒有得到休整和補充之前,已經是強弩之末。
已經沒有幾分戰鬥力了。
能再次組織起來投入戰鬥的軍隊不到一萬人,還都是二線軍隊,包括了之前才收編的真定流民們,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力。
除了蘇絕的白虎團留守東平府之外,跟著蘇詠霖一起出徵的四團二營都有很大的損傷,眼下的編制甚至不滿百分之四十,完完全全的處於殘血狀態之中。
就這樣一支軍隊,儘管依舊精神飽滿,神采奕奕,自信十足,但是實際戰鬥力已經大大下滑。
打個比方,就像是跟著趙光義北伐滅了北漢之後的宋軍,雖然立下滅國之功,軍隊在作戰意志上還可以保障,但是頗有力不從心之感。
趙光義為了出其不意,不顧軍隊疲憊的事實以及沒有來得及賞賜軍隊造成計程車氣低落,強行要求剛剛滅了北漢的宋軍北上伐遼,妄圖一鼓作氣收復燕雲十六州。
結果當然是可以預料的。
最初的勝利進軍的確打了遼國一個措手不及,連番慘敗,被宋軍打的找不著北。
但是遼國也是大國,反應過來之後,遼軍利用機動優勢發起反擊,很快便扭轉了戰局。
隨後就是趙光義驢車漂移,百戰精銳的宋軍翻車了。
蘇詠霖可不願意學習趙光義那個軍事上的無能之輩,面對軍事力量和政治力量都很強大的金國,他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浪,也更不能翻車。
金軍可以失敗很多次,因為他們還能拉起更多的軍隊。
而蘇詠霖輸不起,他只有一支精銳,損失完了就沒了,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戰略空間可以再訓練一支更強的軍隊。
要是以眼下殘血狀態的勝捷軍南下進攻那四千金軍鐵騎,很大可能會翻車。
而沒了勝捷軍的精銳們作為主力,他的主力就是地主豪強武裝,還有孫子義那支剛剛被消滅一半精銳的敗軍。
他們的戰鬥力基本上和趙開山那支被幾千騎兵摁在地上摩擦的軍隊差不多,換一個指揮官也不行,因為基礎架構實在是差太多了。
軍隊無法完整執行指揮官的意圖,必然和指揮官之間產生齟齬和矛盾,一定會失敗。
勝捷軍能遵照他的命令強行頂住金軍鐵騎的衝鋒,蘇詠霖實在是投入了太多東西進去。
不行啊。
蘇詠霖沉默片刻,想到了一個辦法。
既然不能直接打,那就用計謀取勝,他雖然很想消滅掉這四千人,但是看看勝捷軍眼下的模樣,他也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用計謀逼退他們吧。
眼下戰略優勢在蘇詠霖的掌握之中,計謀重新具備了強大的效用,嚇都能嚇死他們。
蘇詠霖隨即下令,把被他們殺死的金兵的腦袋全部砍下來,帶著一起過河,到金軍營寨門口築京觀,大軍隨即紮營,用圍三缺一的方式嚇死他們。
不怕不把他們嚇走。
十二月二十五日,天氣更冷了,河面上的冰層更厚了,已經完全可以承受住軍隊在上邊的進軍。
蘇詠霖領兵越過滹沱河南下,在金軍營寨的北側紮營。
與此同時,得知蘇詠霖正面擊潰了金軍騎兵主力的孫子義欣喜若狂,立刻按照蘇詠霖的戰術在金軍營寨南側也安排了部隊,設下防禦,使得脫離速所部金軍只有東面沒有光復軍設防。
然後蘇詠霖就開始安排軍隊築京觀,還把那面代表金軍主將的戰旗插在了京觀頂上,顯得尤為諷刺,極具象徵性意義。
這一訊息很快被脫離速派出去的偵查兵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