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生在兩人之間第一次的接觸之前,花了點功夫打探姚宏放在嘉興當地的一些產業和社會來往。
時過境遷,姚宏放的生意做得更好了。
暗地裡操持著私鹽產業,控制著龐大的私鹽貿易網路,明面上則是有名的古玩商人,專門經營一些珍奇古玩給達官貴人們享用。
嘿,這不巧了嘛!
觀察了一陣之後,蘇長生決定冒點險和姚宏放接觸一下。
他花了點錢置辦了一身行頭,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像個風流名士,就在姚宏放的家門口,大大方方地問了他一句——
姚官人,您還記得慶元府故人嗎?
姚宏放當時就愣住了,愣了好一會兒,四處看看,才驚疑不定地看著蘇長生。
“慶元府……蘇家?”
“正是。”
“你是蘇家的人?可我聽說蘇家已經沒了。”
“故人已逝,故人之孫尚在人世,託小人前來拜會,若官人願意,明日正午,惠春樓二樓濟楚閣,恭候大駕,有要事相商。”
說完,蘇長生大大方方的轉身離去。
因為姿態過於瀟灑隨性,姚宏放直到蘇長生走遠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慶元府蘇家,蘇定光,的確是他的故人,兩人同屬私鹽販子,早些年蘇定光剛剛操持這個產業的時候還向他取過經。
兩人一人往南,一人在北,井水不犯河水,關係甚至比較融洽。
照理來說他們這種表面風光暗地裡心狠手黑殺人無數的私鹽販子很難有什麼真誠的友情,但是蘇定光和他還就真的意外對胃口。
他甚至記得蘇定光有一次喝醉了酒,當著他的面痛斥當今官家無能,還在感嘆岳飛為什麼不能狠下心乾脆做個劉裕,也好過蒙受不白之冤而死,令人痛心疾首。
那一次蘇定光醉的很兇。
姚宏放對此只是默默放在心裡,沒有對任何人說起,此事之後蘇定光也似乎忘記了似的,再也沒有提起過那一次的事情。
後來,蘇定光病死,他還曾派人去奔喪,這樣說起來,來找他的慶元府故人不是蘇定光,正是故人之孫蘇詠霖。
蘇詠霖的事情不簡單。
雖然明面上沒有引起任何社會討論,但是整個私鹽販子網路之中,蘇詠霖這個使計謀殺死自己的保護傘然後遁逃的無影無蹤之人,已經是大家口中的傳奇人物了。
私鹽販子這個職業其實也可以分家養的和野生的,二者很好區分。
動不動就被朝廷大軍圍剿的,不死不休的,就是野生的。
而每一次朝廷重拳出擊之後安然無恙的,就是家養的。
說是家養也沒有埋汰了這幫人。
身為其中一員,姚宏放自己都感覺自己是個家養的能賺錢的寵物,就專門給背後掌握重權的朝廷官員賺錢,滿足他們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慾望,也要為他們之間的各種交易增添籌碼。
有了他們的庇護,自己才能在這個獲利極高但是殘酷無比的行業之中混下去。
每一個能相對滋潤的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私鹽販子,幾乎都是家養的,對自己的主人有著無窮無盡的義務,照理來說,寵物對主人是必須要忠心耿耿,不能有半點造次的。
可是蘇詠霖這個意外的存在卻打破了這個平衡。
根據內部一手訊息,蘇詠霖給他的保護傘孫元起下藥,讓孫元起脫陽而死,自己則不知所蹤,至今也沒有查到蹤跡。
蘇家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大人物組織的三傢俬鹽販子聯軍氣勢洶洶去討伐蘇家,卻撲了個空。
朝廷裡的大人物對此極為不滿,但是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下令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