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雲仙居的酒送來了。”門外婢女說道,抱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酒罈進來,擺放在酒罈邊。
小丫頭們則搬起這個新送來的酒罈又倒酒。
程嬌娘放下手裡的酒碗到一邊,又再次拿起一個,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喝道口中。週六郎幾步過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因為用力過猛,酒水散落打溼了衣衫。
夏日薄薄的襦裙頓時貼在身上,少女玲瓏曲線頓顯,在居高臨下的週六郎雙眼盡收山嶺溝壑的風光。
半芹失聲叫了聲撲過來。
週六郎早已經跳開了。臉色漲紅的轉開視線,顯然收的驚嚇比丫頭們不小。
“我,我,你不是不能吃酒!”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只不喜歡吃酒,不是不能吃。”程嬌娘說道,一面接過半芹捧來的手帕擦拭衣衫,一面示意給週六郎一方手帕。
週六郎的袍子上也沾了一些,不過只是少許,看著小丫頭遞來素錦帕,遲疑一下還是接過來低頭擦了兩下。
“以前也不敢吃…本來人就傻腦子就不清楚,再吃了酒,怕醉了就醒不了。”
耳邊傳來程嬌娘接著說的話。
那如今就不怕了?還是說悲傷大過害怕。
“你難過,也不該這樣糟踐自己。”週六郎低著頭悶聲說道,“借酒澆愁算什麼本事,最沒出息了。”
放下手帕的程嬌娘笑了沒有說話,週六郎眼角的餘光看到她又端起一碗酒。
“喂!”他抬頭喊道皺著眉頭。
程嬌娘看他。
“你也要來一碗嗎?”她說道,抬手示意。
半芹果然端起一碗捧過來。
週六郎伸手接過酒碗,一飲而盡,然後抬腳邁過來跪坐在程嬌娘一旁,看著面前擺開的酒碗,一句話不說端起來就喝。
他的動作又快又猛幾乎是一眨眼,大家都沒回過身七碗酒都被喝光了。
少年人抬袖子擦了嘴角,看著程嬌娘吐口氣。
“是我沒照看好他們。”他吐口氣聲音顫抖說道,猛酒上頭,他的臉已經變得通紅,眼裡也似乎酒氣彌散,“是我沒有照看好他們,你要我做什麼?”
“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程嬌娘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沒有誰該照看誰,也沒有誰該被人照看,都是自己的事,這關你什麼事。”
她說著看著手裡酒碗抬手要喝,週六郎伸手奪過來,一飲而盡。
“沒錯,我說的就是我自己的事,跟你無關,跟他們也無關。”他說道,將酒碗扔下起身就走,剛邁了幾步,腳一軟撲倒在地上。
“娘子,醉過去了。”半芹上前看了看說道。
“八碗才醉過去,這酒真是差的不忍睹。”程嬌娘說道,站起身來,看著屋子裡擺著的酒罈,“搬下去,給大家分了吃吧。”
半芹應聲是,看著程嬌娘從週六郎身旁邁步走出去,又看了眼廳中趴著酒鼾大睡的週六郎。
“來人,把酒搬出去吧。”她也從週六郎身邊邁過去,招呼院中的隨從們說道。
……
皇宮,李太醫鬆開手,兩邊的內侍也忙鬆開,早已經被按坐不耐煩的慶王叫著跑開了。
“帶他去院子裡玩吧。”晉安郡王說道。
內侍們應聲是。
“慶王殿下身子很好。”李太醫說道,說罷又看著晉安郡王一笑,“這種話殿下也聽膩了吧,殿下想聽的其實不是這句話吧。”
晉安郡王笑了。
“沒有,早就不抱希望了。”他說道,“人生苦短,哪有時間去浪費,做那種不切實際的臆想。”
李太醫看著眼前的少年郎,嘆口氣點點頭。
“殿下還是要開心一點,人生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