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們都知道,我們這些守邊疆親身臨戰的人都知道,可是京城的那些騎馬簪花遊街的文官老爺們卻不知道,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戰死了才是應該的。”有人說道。
姜文元面色陰沉。
“我們這些武將,勝則不能加功,敗則不免責罰,動不動就被彈劾指責。”他說道,“如果此趟我認了,那日後誰都可以去京城鬧,何以成軍!”
清客們點頭。
“那周監察他看起來似乎對那茂源山五人很是迴護…”一個帶著幾分擔憂說道。
“那又如何?為了這茂源山五人,他連自己的前程也不要了嗎?他要擺開這件事來說,要說我們當時探查失誤,安排出錯,險些釀成大過,倉惶迎敵,損失慘重才得勝嗎?這種事說出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姜文元冷笑說道,“他跟老子鬥了這麼久,為了什麼?為了我們一起從西北滾蛋嗎?他就是想,也要問問別人想不想!”
只要踏入官場的文武官員,就如同套上了永遠掙不脫的枷鎖,官身,更高的官身,成了一生都不會放棄的追求,不止自己這一生,還要為兒孫,為世世輩輩的榮華富貴。
“德行如謝安,還能為了家族背棄東山誓言,他周鳳祥再厲害也是比不上謝安的吧。”姜文元冷冷一笑說道。
“大人!大人!”
看著周鳳祥走出來,劉奎忙上前,親隨們伸手攔住他。
“大人,請大人為徐四根做主啊。”
周鳳祥看他一眼抬腳邁步。
“大人!”劉奎頓時悲憤,不顧親隨們的格擋就要撲上來,“大人!”
周鳳祥停下腳。
“徐四根他造謠亂說動搖軍民心當治罪。”他說道。
“大人,他沒有造謠亂說,那都是事實,那是事實。”劉奎喊道。
“證據呢?”周鳳祥扭頭看著他問道。
劉奎張口卻又無語。
“你證明?”周鳳祥接著說道,“徐四根沒有參戰臨關寨,你也沒有,你們何以言之鑿鑿?就因為範江林說了嗎?臨關寨參眾二千餘人,餘者尚有百人,就範江林一人之言,百人無言,劉奎,你讓朝廷怎麼信?你讓民眾怎麼信?”
劉奎再次張口結舌。
“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容易說得清分得明。”
周鳳祥說道,再看他一眼抬腳走開了,這一次劉奎沒有再追趕,站在路邊如同泥塑。
是啊,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容易……
街上人來人往,看著站在路邊呆呆的男人,都一面指指點點一面自動的避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所
“讓開讓開!”
馬蹄急響人聲高喝,但這也沒有用,站著的男人依舊不動,虧得是那騎馬的人技藝高超硬生生的從他身邊險險而過。
“找死啊!”
騎馬人嚇出一身冷汗回頭斥罵,甩下一鞭子。
鞭子狠狠的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讓劉奎終於回過神,再看四周天色竟然黑了。
他站了多久了…
劉奎將視線看向一旁的官廳,官廳早已經閉門落鎖了。
只有範江林一人言沒有用,沒有用…
我會看著你們的!我會看著你們的!
劉奎喃喃說道,一面抬腳邁步。
臨關寨參眾二千餘人,餘者尚有百人…
人證,人證。
劉奎猛地停下腳,攥起拳頭,然後拔腳就跑。
一陣喧譁打破了夜色的安靜,小小的巷子裡變得有些嘈雜。
“你出去!你出去!”
婦人的聲音喊道。
“我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了。”
劉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