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看,都要哭了。”秦夫人亦是低聲說道,聲音裡似有笑意。
陳夫人抬手撞她一下。
“哪裡就要哭了,有你這樣的嗎?見到兒子不高興還這樣高興。”她嗔怪道,看著外邊又忍不住幾分嘆息,“要說難過,我家十六才是難過呢,連魚竿都投湖裡去了。”
秦夫人推推她。
“走,走,我們去跟十三打個招呼。”她笑道。
陳夫人忙伸手拽住她。
“你快夠了吧,非要去看兒子的狼狽時。”她嗔怪道,一面吩咐車伕,“走,走。”
“放心,我家十三我知道,他才不是想不開的人呢。”秦夫人笑道。
“不是想不開的人…”陳夫人看著她抿嘴一笑。“也能被人說幾句話氣死啊?”
“那是因為吃了她的藥。”秦夫人笑道,說著又是噗嗤一笑,用扇子掩嘴。“不過,這女子要想氣死人的也應該是很容易的吧。”
馬車行駛。車簾子隨風擺動,看到其後秦十三已經上了馬車。
“我家十三心裡什麼都明白,也不會為了這小情小愛煩惱。”她說道,“所以才不怕誰看他狼狽呢。”
更況且,如今她的十三,比起先前,更是一點缺憾也無。更加美好多彩的生活等著他去享受。
以前殘缺不全時尚能快活自在,如今怎會自困煩惱?
七月初,,殘夏夜依舊燥熱,夜幕降臨的德勝樓。恍若人間仙境,人聲鼎沸,流光溢彩。
橋廊上站滿了環肥燕瘦衣著鮮亮的妓女們,橋廊下則滿是笑鬧的男子們。
這熱鬧中又猛地起了一陣喧譁。
“朱小娘子來了!”
伴著這聲喊,廳堂裡席地而坐的王十七立刻起身。在湧湧的人群中一馬當先。
程四郎被甩在身後,他也跟著跑去,但很快被其他人擠得東倒西歪站不住腳。
橋廊上,由兩個小丫頭擁簇的少女緩步而行,目不斜視。卻引得下面的人群哄哄。
美人很快從廊橋上而過消失在樓裡,橋下的人又站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散去。
王十七郎還沒走回來,低著頭在找自己的鞋子。
程四郎沒好氣的將被人踩的幾步爛了的鞋子扔給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氣道,“舅父舅母怎麼讓你如此來了?”
王十七坐下來,一面穿上鞋。
“讓你走你自己不走,管我做什麼?”他說道,“我父親母親不管我如何都好,你來這裡做什麼?小心我告訴姑父姑母!”
反倒惡人先告狀!
程四郎在他身旁坐下。
“我不管,不管你管誰啊?”他結結巴巴說道,“你,你不是來接我妹妹嗎?你看看你現在在幹什麼啊!”
“我沒忘!”王十七說道,一面拿起酒壺斟酒,“等我能見朱小娘子一面就走。”
程四郎氣急無法。
“你這樣,我妹妹以後,你能待她好嗎?”他說道。
“當然。”王十七瞪眼說道,一面帶著幾分不耐煩擺手,“別嘮叨了,快些借我些錢。”
“你的錢都花完了?”程四郎驚呼喊道。
這聲音引得旁邊的人看過來。
“小兒。”醉眼朦朧的男人笑著舉起酒壺,說道,“這是銷金窟,錢在這裡可不是錢了…花完了有什麼稀奇,花不完才是稀奇。”
這男人身邊明顯還帶著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伴當,此時笑嘻嘻的喂這男人一口果子,還衝程四郎拋個媚眼。
程四郎一陣惡寒,忙向王十七這邊挪了挪。
“你瘋了,你都花哪兒了?”他壓低聲音喝道。
“也沒啥啊,就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