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月亮更彎,山腳下夏夜,冰涼一片。
夜幕籠起了沉寂的平原,大地顯得分外黑暗。
一群人亂七八糟的趴在一條壕溝邊。
前方是垂直的硬土,直上直下,伸頭,一眼望不到底!
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包著頭部的手電向下閃了一下,胡義看清了底部還有削尖的木樁,這就是傳說中的說封鎖溝?像極了山裡的懸崖,好象並沒多深。
“老孟,你們以前?怎麼過溝!”羅富貴黑著臉大大咧咧的問。
“還能怎麼過,用繩梯滑下去就是!”老孟得意的回答這個山裡的土包子。
“他姥姥的,這麼大條溝,挖出的土哪去了?”羅富貴疑惑的問。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老孟朝後招了招後。
身旁的一個游擊隊戰士,立即響應:“我在這呢!”
“幹活!”老孟一巴掌拍在戰士背上。
兩個戰士,一人扛著一捆物事,湊了過來。
指頭粗細麻繩子,綁著一條條的尺來長木棍,他熟練的將一頭綁著的象個爪子的物事放在靠近溝邊一米左右地上,站起來,貓著腰,抬腳使勁跺了幾下,將那鐵爪子摁進地裡,再把那一捆繩子連帶木棍丟進了壕溝。
然後另一個游擊隊戰士就背朝壕溝,背了捆繩梯,像小孩玩滑梯似的,哧溜一聲就滑了下去。
上邊傳來一陣驚呼,溝裡可是有不尖木樁,可別被扎個透心涼才好!觀眾暗想。
戰士腳挨住地,立即站穩,站直了身子,剛剛手電那一閃他就已經選好了位置,在溝底,藉著微弱的月光,使勁撥掉了繩梯附近的幾根尖木刺,走到對面,摸索出一把怪模怪樣的戳子,開始在溝壁上掏挖起來。
幾分鐘後,那個戰士黑影就出現在壕溝對面,扔下繩梯,自己則向東,往炮樓和暗堡之間爬去。
一個個身影從溝頂上砸下去,然後往對面繩梯上手腳齊動的向上爬。
胡義站在溝底,抬頭估計了一下高度,五六米,不算太高,再往兩邊看,黑黝黝的壕溝長長的望不到頭,以前就聽說過封鎖溝,原來就是這玩意兒。
封鎖溝,加上封鎖溝邊上不遠的炮樓、據點,真不知道鬼子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又耘釀了多大的壞,難怪,平原上的游擊隊,要增援山裡,難度那麼大!
“哎呀”?“你姥姥...”?隨著一陣驚呼,兩個黑影從繩梯上掉下來,原來,羅富貴身體太沉,一踩在強梯上,就把繩梯繃的個筆直貼在溝壁上,繩梯上邊一個爬到一半的戰士,無法踩著貼在溝壁上橫著的木棍,手上沒抓窂,直接摔倒在下邊的羅富貴頭上。
胡義知道摔溜下來的是猴子,走過去扶了一把,黑夜裡,羅富貴感受著胡義冷冰冰的眼神,準備接受臭罵或者捱上一腳。
“沒事吧?小心一點!”胡義只是簡單的對站起來的猴子說了一句,沒有對騾子動口也沒下腳。
猴子不好意思了,笑了笑:“是我不小心,不怨羅排長!”
說完,連忙手腳並用,三兩下就爬上壕溝。
“溝裡好像有動靜!”坐在地堡上的一個治安軍對旁邊的班長說。
“有個屁的動靜,西邊連鬼都沒有一個,有哪門子的聲音?”班長其實也聽到了,裝作不知。
“肯定有!我沒聽錯!皇軍說了,一有動靜,我們必須防範!”治安軍一根筋。
“你真行!”治安軍班長很想學鬼子?呃?皇軍給他兩個耳括子,真要是有八路,睜隻眼閉隻眼,大家圖個樂呵,不好麼,真有撕破臉,能有好果子吃麼?老子這個班長難道還比你笨麼?不對,比你還聾麼:“打皇軍從山裡掃蕩出來,你還指望西邊兒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