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若是老奴未死,朝廷那幫虎視眈眈的言官不會放過你的。”
“一幫耍嘴皮子的,不足掛齒!”
“閉嘴。張恪,你也太狂了吧!”
洪敷敎一改往日和風細雨,直接擺出了老師的威嚴。實在是被張恪氣到了。
“永貞,你知道不,東林黨之所以敗在你的手裡,不是因為你多厲害,當然了,你是挺能折騰的……”洪敷敎語重心長說道:“聖上初登大位,東林黨以定策功臣自居。把持朝政,犯了皇家的忌諱,正是如此。東林黨才一敗再敗!”
放在任何別的地方,洪敷敎都不會如此直言不諱,長生島完全是張恪的地盤,他也不擔心什麼。師徒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
“如今天子即位三載。地位日益穩固,說到底聖上還是喜歡文臣的,這幫人嘴皮子再厲害,也沒法顛覆江山社稷。可是武將就不同了,尤其是你張永貞,功勳卓著,手下強兵悍將無數,皇上睡覺都不踏實。這時候一幫言官攻訐你。朝廷就會順手推舟。宋朝的狄青,岳飛是怎麼死的。功高震主,皇上不喜,文官惶恐,自然就難逃一死。本朝也不例外,平定寧王之亂的陽明公乃是當世聖人,心學的創始人,門生弟子無計其數。不就是因為功勞太大,威望太高,受到群臣妒忌,陽明公後半生不得不半隱半退,專注講學,實在是無可奈何的自保之道……”
洪敷敎滔滔不絕,講述著眼下的處境,相比起來,張恪比王陽明當時還要糟糕,他的功勞更大,手上計程車兵更多,也更年輕,若是任由他發展下去,皇帝早晚會寢食不安的。
說到了最後,洪敷敎問道:“永貞,你知道眼下最大的危險是什麼?”
張恪微笑道:“聖眷衰了!”
“沒錯,既然知道,你怎麼還敢貿然報功啊,聽說皇上拿到捷報之後,哭天搶地,連木匠活都不做了,跑到太廟向列祖列宗宣耀嘞!要是知道老酋沒死,聖上不一定怎麼恨你呢!”
洪敷敎說完之後,盯著張恪,又是氣又是急,焦慮惶恐,不停地大口喘息。
看著老師的樣子,張恪的心裡暖呼呼的,別管如何疾言厲色,老師都是真心待自己啊!
“恩師,您說的都對,可是弟子斗膽問一句,若是我不說老奴被打死了,朝廷會給我送糧食嗎?”
此話一出,洪敷敎的眼睛頓時瞪圓了,喉嚨裡像是塞了東西一般,吐不出,咽不下,別提多難受了。
張恪說的沒錯,他就是從登州趕來,那裡有水師,有糧食,可是登萊巡撫袁可立就是扣著不發,要不是欽差駕臨,根本運不走糧食。
長生島上計程車兵已經餓了三天了,要是他在晚來幾天,怕是就要死人了!
一想到這裡,洪敷敎剛剛的氣勢一下子就洩了,他所思所想都太遠了,長生島計程車兵,還有張恪,他們想的只是怎麼活下去!
為了大明渡海鏖戰的有功將士,沒有死在建奴的鐵騎之下,反而要被自己的人餓死,這是何等荒謬,可是就活生生髮生在眼前,發生在了自己愛徒身上!
此時洪敷敎再看張恪瘦削的身形,大大的眼睛,心中越發酸楚,眼淚止不住流出。
“都是為師錯了,是為師錯了!永貞,你有什麼冤屈,只管說出來就是,為師拼著官不做了,我也要回京到金鑾殿上理論去,我就不信,大明朝能這麼對待功臣嗎?”
張恪滿不在乎地笑道:“老師,您都說是聖眷衰了,去京城還有什麼用。其實從弟子投筆從戎,我就料到了今天。大明朝專門有一幫人,他們沒有本事做事,就盯著別人,雞蛋裡挑骨頭,忠臣孝子也被他們逼得離心離德!”
張恪語氣平靜,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一樣,可是越是平靜,洪敷敎就越是擔心。
“永貞,的確有一般宵小之徒,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