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妻子和情人。四
金二爺斜倚在天鵝絨的沙上呷著剛從雲南帶來的普洱茶。
現在剛七點他卻已起來了很久而且已用過了他的早點。
他一向起來得很早。
他的早點是一大碗油豆腐線粉十個荷包蛋和四根回過鍋的老油條用臭豆腐乳沾著吃。
這是他多年的習慣。
他是個很不喜歡改變自己的人無論是他的主意還是他的習慣。都很難改變。
甚至可以說絕不可能改變。
他意志堅強精明果斷而且精力十分充沛。
從外表看來他也是個非常有威儀的人。
這種人正是天生的領現在他更久已習慣指揮別人所以雖然是隨隨便便的坐在那裡還是有種令人不敢輕犯的威言。
他旁邊另一張沙上有個非常美麗非常年輕的女人。
她就像是隻波斯貓一樣蜷曲在沙上美麗、溫馴、可愛。
她的身子微微上翹更顯得可愛大而美麗的眼睛裡總帶著種天真無邪的神色但神態間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媚力。
她正是那種男人一見了就會心動的女人。
現在她好像還沒有睡醒連眼睛都睜不開。
可是金二爺既然已起來了她就得起來。
因為她是金二爺的女人。
一個垂著長辮子的小丫頭輕輕的從波斯地毯上走過來。
“什麼事?”金二爺說話的聲音也同樣非常有威儀的。
“黑少爺口來了。”
“叫他進來。”
沙上的女人眼睛立刻張開身子動了動像是想站起來。
“你坐下來用不著迴避他。”
“可是……”
“我叫你坐下來你就坐下來。”金二爺沉著臉道:“他對我比你對我還要忠實得多你怕什麼?”
波斯貓般的女人不再爭辯她本來就是個很溫馴的女人。
她又坐下。
紫紅色的旗袍下襬從她膝蓋上滑下來露出了她的腿。
她的腿均勻修長線條柔和雪白的面板襯著紫紅的旗袍更顯得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蓋好你的腿。”
金二爺點起根雪茄黑豹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走路時很少出聲音但卻走得並不快。
沙上的女人本來是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的。
但他的眼睛卻始終筆筆直直的看著前面就好像屋子裡根本沒有這麼一個女人存在。
對這點金二爺好像覺得很滿意。
他噴出口又香又濃的煙看著黑豹:“昨天晚上你沒有回來。”
“我沒有。”
“我遇見了一個人。”
“是你的朋友。”金二爺又吸了口上好的哈瓦那雪前。
“我沒有朋友。”
對這點金二爺顯然也覺得很滿意。
“不是朋友是什麼人?”
“是個女人。”
金二爺笑了用眼角瞟了沙上的女人一眼微笑著道:“像你這樣的年紀當然應該去找女人。”
黑豹聽著。
“但女人就是女人”金二爺又噴出口煙:“你千萬不能對她們動感情否則說不定你就要毀在她們手裡。”
黑豹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情:“我從來沒有把她們當做人。:
金二爺大笑:“好很好。”他的笑聲突又停頓:“你昨天晚上表現得也很好但卻得罪了一個人。”
“馮老六?”
“那青鬍子算不了什麼你就算殺了他也沒關係。”金二爺的聲音漸漸又變得低沉嚴肅:“但是你總該知道他是張三爺的親信。”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