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劍傷,只是依然目光直視傅千秋,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會。”
“為什麼?”傅千秋冷笑,同時持劍的右臂微微用力,向前頂了頂,秦莫承不由得身子向後靠去,若非身後是陸雲軒的扶持,只怕此刻已站立不住。
“在華山派的人面前,你的眼裡沒有殺氣。”秦莫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堅定地道。
“呵,你是在說我依舊感念師徒之情麼?就算是又怎樣,阻我大事者,只有死。”傅千秋到聲音裡透著陰森。
秦莫承冷笑:“你成不了魔,魔不該有情。”
傅千秋縱聲長笑:“有情與無情,你看得清?”
“那你就試試,殺了我。”秦莫承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從陸雲軒懷裡支撐著向前走了兩步。
看到他上前,那刺入他心口的長劍正在一份份深入,傅千秋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不忍傷害華山派的人。
終究,還當那裡才是家麼?就算他厭惡憎恨崑崙派,可是華山派在他心中,卻始終是不一樣的,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可是他的腳步,真的就那樣後退了,不過他只是稍稍後退了兩步,劍尖依然抵在秦莫承的身體中,望著面前面無懼色的倔強少年,傅千秋狠狠地道:“如果完成了師命,就回華山去,再讓我看到你多管閒事,休怪我不念同門情義!”
秦莫承只是淡淡地掃視過他一眼,然後單手握住刺進自己心口的劍刃,微微用力,將那長劍拔出,隨之鮮血也噴濺而出。傅千秋藉著他拔劍使得劍脊微微一彎之際,向後又退了一步。秦莫承緊盯著他的目光反倒帶著一絲冷冷的笑意,那淺笑在如紅蓮般鮮血的映襯下,顯得到有幾分驚豔與妖異。
傅千秋轉向雲滄真人,朗聲道:“師尊,今日之試想必您老人家心中已然有數,那麼便等數日之後決戰之際弟子再來拜會吧。”言罷,他長劍也不入鞘,就那樣單手提著,任鮮血順著劍身點點滴落土地,然後轉身,一步步向著山下的方向走去,崑崙派這上上下下眾人,竟然無一上前阻攔,就這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轉角。
半山腰處,當傅千秋獨行至此時,茫然抬頭之際,卻見前方站著一個翠色衣裙嫋嫋婷婷的女子,時夢簾。她就想是早就等在那裡似的,出現得是那樣安靜,不著一絲痕跡。
傅千秋不由得呆了,停步駐足,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千秋……”時夢簾上前兩步,凝望他久別重逢後的面容。還是一如當年的溫潤如玉,還是一如往昔的文雅高貴,只是那雙原本恬然的雙眸裡,如今卻如同映著寒火一般,那是怎樣一種冰冷卻熾烈的火焰,彷彿要將這大地上的一切焚滅。
“是我讓陸少俠帶我來找你的。”見他不說話,時夢簾又幽幽道。
傅千秋靜靜地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道:“丫頭,你長大了……”
“千秋,他們說的,那些事,真的是你做的麼?”時夢簾的聲音透著一絲不安,一絲期待。
傅千秋長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傅千秋縱橫一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丫頭,你回去吧。”
“不。我已經來了,就不會走。”時夢簾搖頭。
“何必呢。”傅千秋搖頭,“我根本早已不是你所認識的傅千秋。”
“我所認識的……”時夢簾沉吟著,“或許,我從來就不曾真的認識過你。”
“走吧,為了我,不值得。”傅千秋道。
時夢簾依舊搖頭,“五年,我等了你整整五年,就算你是凶神惡煞也好,妖魔鬼怪也罷,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會離開。”
“五年……”傅千秋亦喃喃重複著,“我讓你在石橋寺修行,原本以為這五年來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