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
於問愁而言,那一夜,對他來說是難堪的,她害怕他的怨。
她情願就這樣跟他過一輩子,有名無名,有實無實,都無所謂,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守著他,就已足夠。
養傷的這段時間,她知道了一些事,包括如今她所待的沈家堡,堡主也是曾受過君楚泱重大的恩惠,所以當他救起她,就近到沈家堡借宿時,沈堡主自是歡迎之至。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辛夷說,根本不怕公子餓死了,因為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等著以上賓之禮款待他。
她由床上坐起,等著君楚泱回房。
喝藥時間快到了,她知道他在忙著煎藥。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並不具武學基礎,但她知道不是他。君楚泱雖不懂武藝,但步伐總是輕淺無聲。
接著,對話聲也由虛掩的窗扉傳來——
“欸,你聽說了沒有,咱們堡內近期來的那名貴客。”
“噢,你說君公子啊?當然知道,生得好俊呢!氣質又風雅出眾,第一眼看到他,心跳得好快,魂兒都飛了。”
“你別作夢啦!人家早有未婚妻了,美豔到讓你們一個個自慚形穢。”另一道女聲不客氣的戳破同伴的白日夢。
“看著過過乾癮也好嘛!這麼俊逸超凡的男人,我就不信你們都沒動過心。”
“那倒也是啦!還沒成親,誰都有希望嘛,就算只和他當個一夜的露水鴛鴦都甘願。”
“喂,你真三八耶!”
“別鬧了,你們!我前幾天聽堡主和君公子談話,才知道他的未婚妻原來就是近年來那個專殺負心男人的紅衣女子。”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她剛好也穿紅衣,還假得了嗎?現在想想,美豔有什麼用,殺人如麻,心似毒蠍,君公子怎麼可能和她天長地久?”
“咦?怎麼說?”
“因為她得罪的人太多啦,之前還殺了赤焰門的少主人,現在赤焰門傾門而出,放話說不殺莫問愁誓不罷休,誰敢護她,就是與赤焰門為敵。然後訊息也不知怎地,居然傳了出去,讓赤焰門的人知道她人在沈家堡,這下好了,人家說,若不交出她來,就要滅了我們沈家堡耶,真倒楣,居然讓她給連累了。”
“那、那怎麼辦哪?”其他人一聽,忍不住心慌,她們可還年輕,一點都不想死啊。
“我哪知道?堡主這幾天,都在和君公子討論這件事。依我看,還討論什麼啊,把人交出去不就得了?君公子那麼善良,總不會眼睜睜要我們這麼多人給他的未婚妻陪葬吧?”
“說得也是……”
聲音漸行漸遠,房內的問愁神思飛蕩,將這番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中。
這麼重要的事,君楚泱為何一個字都沒對她說?
他心底是怎麼想的呢?交出她嗎?
至少,剛才那人有句話沒說錯,依君楚泱仁厚悲憫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讓沈家堡內任何一個人因他們而受牽連,這會讓他內疚一輩子!
可,讓她去送死,他也是決計辦不到的,難怪,他近日看來心事重重。
“想什麼?”五指在她眼前揮了揮,她這才回神,發覺自己竟連他幾時進房都沒發現。
“喝藥了。”君楚泱依慣例,先舀了幾匙吹涼,體貼的遞到她唇邊。
她的心思,還停留在剛接受到的訊息當中,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他會怎麼做呢?為了外人,他已經捨下她一次了,這一回,他還會再做同樣的選擇嗎?
不,不對,如果可以,他會抵上自己的命,不會讓她受傷,這才是他的行事作風。
“喝藥啊,問愁。”見她也不張嘴,只是出神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