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回來,身上都擠滿了雪,溼了大衣,也溼了頭髮。
他英俊的容顏蒙上了一層水汽,像是個雪人。
藤原春日忍不住笑了起來,黑崎聞奕瞪了她一眼,沉聲說道,“笑得這麼開心,幸災樂禍。”
“那我不笑了。”說歸說,可是她依舊在笑。
信太偷偷將書信藏進衣服裡,打了聲招呼,“黑崎先生。那我先出去忙了。”
黑崎聞奕微微額首,信太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黑崎聞奕以及藤原春日兩人。
黑崎聞奕走到床沿坐下,望著她問道,“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看書,畫畫。”藤原春日的回答依舊,沒有變過。
“有沒有吃飯吃藥?身體不舒服的話要說,知道嗎?”黑崎聞奕叮嚀道,替她將被子蓋好些。
藤原春日雙手捏著被子,一雙大眼睛眨著眨著就有些困了。
她越來越能睡,一天中只有幾個小時醒著,其餘的時間都在睡覺。
她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睡著,她怕一睡就再也醒不來,這個時候,她輕聲喊他的名字,“聞奕。”
“什麼。”黑崎聞奕握了握她的手。
“你還記得嗎,兩年前我們去過冰島。基督教的神父說,兩年後要去還願。我不能去了。你去講我們掛在樹上的紅紙條拿回來好嗎。”藤原春日閉著眼睛,輕輕呢喃。
她的呼吸很輕很輕,輕刀快要沒有。
黑崎聞奕並不放心她,沉聲說道,“春日,等我們好了,一起去。”
“不,我要你去。你去拿回來,我想看見那張紅紙條。”
藤原春日固執地說道,酸澀地睜開眼睛企求。
黑崎聞奕無奈,只好答應了,“好,我去。你要等我回來。”
“我一定等你回來……”藤原春日鬆了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疲憊地睡去了。
等你回來的時候,帶著另一個人一起回來……
十二月,臺南。
天氣陰冷,卻沒有下雪。
伊盼兒開著車剛剛購物回來,當她在外漂泊了大半年之後,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儘管沒有一個人,可還是她的家。
她提著大包小包下了車,又是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
走過信箱,她不經意間瞧見了一封信。
信?
伊盼兒好奇困惑,停下了腳步。
她伸手將信取出,瞥了眼信戳,忽然又恍惚起來。
而信上顫抖的字跡,她不知道不是他寄來的。
伊盼兒捏著信,突然感覺十分沉重。
她莫得站了一會兒,這才走進洋房。
開了燈,房子裡沒有一個人。
江旭出國公幹了,所以這幾天她過得很清靜。
電話有錄音留言,伊盼兒按下了鍵,只聽見那頭響起江旭沉朗的男聲,“盼兒,我這邊有點忙。所以要晚幾天回來。你一個人可別亂跑啊。咱媽挺想你的,就問我你怎麼不去吃飯,說我這個哥哥一點也不關心你。你別再讓我頂罪了,有空就多去去。”
伊盼兒聽完錄音,扯起嘴角笑了。
原來,失去了一些東西之後,又得到了另外一些東西。
她朝沙發上一坐,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封信。
終究還是拿起拆開了,發現連手都在顫抖。
薄薄的一張紙,她小心翼翼地開啟。
信上只寫了一句話,她的字跡歪歪扭扭。
伊盼兒不禁想到她的病,有沒有好一點呢。
她的視線又模糊轉為清晰,也終於看清了信上所寫的東西。
她握著信紙,心湖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