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土豆、在中蘇邊境中國一側晚上露營前荒野上出現的鳥叫、部隊長站在灌木中對懷錶方位、在哈薩克境內沙丘上照反光鏡、甚至當彼得第一眼出現自己都曾懷疑過,但那些都不是證據——在部隊長背後肯定是有一條線索,而且他從頭到尾沒有透露、也絕對不願意透露這個人(正是這個人暗中指引他,不,確切地說,指引了偵查小組,一路準確、及時地趕到坦克事件現場)——但這些都不是部隊長“裡通外國”的證據,任何一個有良知、良心的人,置身處地,都不會做出那樣的荒謬判斷!
“這怎麼可能呢?!”
這不是事實!
…
確切地說,李滬生現在是懵了!所有已經恢復的神志和思維,都不足以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闡釋耳邊聽到的突變所有已存的社會歷練經驗和道德思想沉澱,都不足以引導他接受上面那樣一個結論!
這一切說明,儘管肉體上還帶著槍傷彈痕,但他確實是已接近“全面”恢復正常,能夠像常人一樣在頭腦裡連貫地完成認知的比較、鑑別,推理和歸納,就是說,他已經有心智上的認識能力,能做出一定的獨立判斷了。這對於他本人,對於一直為他施診的醫院、醫生,對於愛他的露露和露露一直渴望的幸福的兩人小家庭,甚至對於所在街道社群來說,都應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是,上帝的安排難道就是這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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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啟抽屜,掏出紙筆,準備給上級寫證明材料,一定要為部隊長洗刷罪名一眼瞥到了那本《兵士日記》,上面似乎還有未乾的血跡,聞到一股新鮮的血腥味他回想起在鐵列克提前線山崗上,蘇軍飛來的炮火子彈紅光煙塵中,小戰士臨死前最後的一句話:“內部有敵人!”他順手翻了一下日記,彷彿升起了惡濁的煙雲迷霧裡面一頁上,冒出來一段文字:“曾大軍已經身陷囹圄”
一股新鮮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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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日記是在暗指部隊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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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個夢,在寒冷荒枯的哈薩克草原上,他和部隊長偵查歸來,兩天沒有吃飯了,飢餓疲憊,困頓不堪突然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隊哥薩克騎兵部隊長牙一咬:“有奸細,準備打!”蘇聯人的子彈飛過來,炮火橫飛,部隊長不幸中彈,倒在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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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醒過來:“我這是在哪裡!?彼得和溼塔到哪去了?!”
當時的知情人:彼得和溼塔、黑衣人,還有一個跟著黑衣人的人
哪一個是奸細?
…
“叛變通敵?”——難道一路上與那個神秘引路人的神秘聯絡就是通敵的證據?
難道只是因為偵查需要,或者,偵查線索指引,出了國境,到了哈薩克蘇軍坦克陣地前沿就是叛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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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懵了。
4。 選擇高貴
4。 選擇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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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以後,他被提交軍事法庭秘密審訊——嫌疑罪責是鐵列克提事件偵查不力,延遲彙報,耽誤軍機,給我軍造成嚴重損失,在軍內外造成極壞的影響,被要求再次當庭交代在哈薩克的活動經過
他看到了站在審訊庭被告席上的部隊長。部隊長承認了他,也就是自己——李滬生——在材料中所講的一切。
部隊長的罪名是:蘇聯主義者、裡通外國叛變投敵、其中包括在哈薩克遇敵不打,在得到情報後不及時返回,延遲彙報,貽誤戰機還有包庇放走彼得和溼塔
檢察長出示一份材料,根據我方前線一年前在鐵列克提事件同時的通報:蘇聯持不同政見者、前蘇軍上尉彼得為中亞突厥獨立運動分子劫持後,參與陰謀活動,在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