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道他的感覺應驗了。
又是一年豐收季,聞佑親自壓著數船番薯去了太原。
留在昌邑的華如初則開始攏總一切東西,做離開前的準備。
按例她是要先回太原,再從太原去往揚州的,可回太原實在是太麻煩,人麻煩,事也麻煩,還不如干脆從這裡直接走,將所有東西搬上船,順著大運河就回去了。
就是看在她交上去的那條財路上。想必皇帝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平日裡船來船往格外熱鬧的太原碼頭今日份外冷清。
可這份冷清卻只能針對於河道上,碼頭上的人卻沒比往常少,只是因著進駐計程車兵太多,讓他們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排官員。
領頭的是又往上升了一級的戶部尚書華翎,梁世濤也在其中,他雖不在戶部任職。卻已經是四品將軍了。
今日帶著將士駐守此處的便是他。
“來了。”梁世濤眼尖,遠遠看到一個船隊便叫出了聲。
待船近了,華翎沒去看船上站著的人,而是注意到船吃水的程度。
番薯他見過,也因著叫他一聲大哥的華氏的關係還吃過。整個太原有這待遇的不多,他不是不得意的。
可他更在意的是這個番薯出現的意義,戶部管著皇上的錢袋子。可這幾年錢袋子就沒有鼓起來過,兗州接連遭災,不說皇上不會虧著聞佑,就是他也是儘可能的幫著籌糧籌銀,還有其他各地屢治屢無效的洪澇災害,銀子年年都是嘩啦啦的出去。
要是各地都能種上番薯,以番薯的產量,只要百姓能自給自足不鬧饑荒。戶部的壓力就要小上許多。
正想著,聞佑已經走下船來。
華翎迎了上去。
雙方見了禮,聞佑側開身子指著船道:“共有十船。昌邑留下了一部分做種,全是散裝著過來的,要怎麼運回去還請華大人想想辦法。”
華翎鄭重點頭。“你放心,一定不會讓這些東西有損。”
大概是受了如初的影響,又或者是這幾年看到的番薯太多,聞佑心裡再沒有之前的那種珍視感,這東西實在是太好種活了,還不太用理會,就是想重視也重視不起來。
梁世濤看兩人交接完了才上前來,用力一拳擊在聞佑肩膀上,“幾年不見,你這精神頭倒是越加好了。”
見著好久不見的好友,聞佑神情溫和不少,和華翎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人去了一邊敘話。
“你負責這事?”
“對。”說起正事,梁世濤也收起了嬉笑的嘴臉,“來之前皇上還特意見了我,說這些東西很重要,不得有失,原及,兄弟我服你,那麼個破地方硬是讓你帶成了個寶地,現在各家都在想方設法的想往兗州派人,你要防著些。”
聞佑不置可否,“這事以後頭疼的不是我。”
“什麼意思?”梁世濤想到什麼,瞬間瞪大眼,“皇上要給你換地方?”
“揚州州牧馬上到任。”
梁世濤動了動嘴,終是無奈搖頭,“為了嫂夫人,你可真是什麼都不在乎了。”
揚州千好萬好,可就因為好,要做出成績來才不易,那地方還是個最易被人找茬的地方,哪裡比得上處於上升期的兗州,原及這時候離開,不異於將到手的熟桃子拱手讓人。
“真的甘心?”
“有何不甘,兗州是在我手裡做起來的,路子是我鋪好的,誰能否認?去揚州並非全部是為了如初,我自己也想去,在那裡有我的家人,潤之,在那裡我才有家的感覺,有親人的關心愛護,有妻兒在身邊,能有什麼比這更好?”
梁世濤同樣出生於世家,同樣不被重視,原及的這種感覺他能體會,最後只是用力拍了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