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機!是挖掘機!”
“你們把我男人帶哪去了?”
“把我男人還回來!還我男人!”
潘梅跟著挖掘機狂奔,她大聲嘶叫著,任由雨水灌溉她瘦弱的身軀!
她的腳步開始不穩,趔趔趄趄地摔在溼滑的石子路上,又忍痛爬起,繼續顫顫巍巍地走著,無助的吶喊聲埋沒在機器的轟鳴之下。
沒人理她!
“轟隆!”
一聲巨響,大隊院子的牆體崩塌,多輛挖掘機同時進行拆遷工作,很快造成一片廢墟,履又碾過破碎的紅磚,剷鬥對準學校的樓體。
廣自茂並未在車上,而是在雨水中親自盯著施工現場,不時往後村眺望,擔心村裡人前來鬧事。
手電筒再一次往後一照,廣自茂的身子不由一緊,愣在當地。
“那個女人怎麼來了?快回去啊,回去......”
郭玉山緊張地低吼,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我男人在哪?把我男人還回來,你們這些畜生,快還我男人......”
潘梅抓住廣自茂的領口,用力撕扯著,女人此刻的樣子極其瘋癲。
廣自茂用力推搡女人,握拳砸在她的頭上,手指都在發麻,又踢踹她的肚子,可潘梅還往上撲。
“瘋女人!”
情急之下,廣自茂揪住潘梅的頭髮,用力往外一甩,將女人重重摔在地上。
“啊!”潘梅痛苦地呻吟,正好在這時,遠處響起轟鳴,學校的主樓塌了,女人驚恐地望過去。
“不能拆!俺村的學校不能拆!”
潘梅掙扎爬起,朝著挖機的方向飛奔。
“你給我回來!”
廣自茂趕忙衝上前,一把揪住潘梅的頭髮,又用力將她甩在地上,手指間還夾著她的髮絲。
“學校不能拆!不能拆!”
潘梅再次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廣自茂,汽車光束的照射下,這個女人的面容猙獰恐怖。
“你這個畜生,殺了你!”
突然,潘梅張牙舞爪地衝向廣自茂,往他的臉上瘋狂亂咬。
“瘋子!”
廣自茂喉嚨處發出嘶吼,他用力甩開潘梅,順手拿起地上的鐵鍬,甩開膀子朝著女人的頭上砸去。
“啪”!
響聲格外的清脆,潘梅頓時沒音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又過了幾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你個瘋女人!”
“就是該死!”
“賤命......賤命啊......”
廣自茂罵罵咧咧,死死盯著潘梅,用腳踢了踢女人的胳膊,沒有任何反應。
“啊呼......”
突然,廣自茂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抬頭望向挖機那邊,沒有人能注意到他這裡,此時潘梅躺在地上,誰能看得見?和死條狗沒區別!
周頃、譚吉,包括胡清行,能賣命的都進去了,現場搞拆遷的這些人,很難建立那種關係。
可拆遷得搞下去呀,外資得進來!
“啊!”
廣自茂猛地舉起鐵鍬,一下下砸在潘梅的頭上!
“咚咚咚.....”
“你給老子死!”
廣自茂佝僂著身子,直到將鐵鍬打斷,才停下手來,他又拉著潘梅的屍體,拉拽到崩塌的牆體下,把紅磚蓋在女人身上。
製造出事故的假象。
如此一來,就算人死了,那也是意外,只要賠些錢就好,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他媽的畜生啊!”
一位報社的同志不由顫抖。
而郭玉山此刻的神色,變得極其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