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媚的這聲女兒叫得實在是太順口了,順口得讓白羽背上都不由得泛起了雞皮疙瘩。
這就像是同樣的貶義詞,在自己口中可能只是單純的自嘲,但在別人口中出現就是對自己天大的羞辱一樣。
白羽現在也是如此,人嘛,就是這麼雙標。
“看起來公爵大人的心情還不錯啊,還有心思和我開這種玩笑。”白羽掛著她那不走心的笑臉,向瑪媚一點一點靠去。
“這也是託了你的福。女皇已經被囚禁在宮中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她還是公主時,那野心勃勃的模樣了。”瑪媚笑著,但她的臉上卻是止不住地表現出一種苦澀的表情。
可白羽卻能在她的眼中似乎又能捕捉到,一絲微弱的,還沒有完全失去希望的光芒。
而後那雙還保留著最後微弱光芒的眼睛隨即便和白羽的雙眼對上了:“索幸現在你帶著那封信來了,這就代表著女皇陛下還沒有完全放棄。這對我來說就是前所未有的好訊息了。所以,”
白羽清晰地看到瑪媚眼睛之中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自己面前被重新點燃了一般,散發著耀眼的色彩。
她起身來到了白羽的面前,以一種十分誠懇的態度在白羽面前跪下,看得白羽當即便愣了神。
只聽如此她言道:“我以個人的名義對您表示感謝,感謝您能為我帶來了這份最好的禮物。若是您有需要,我,瑪媚·妥芮朵,即便是赴湯蹈火,神魂俱滅也在所不惜。”
白羽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拳頭握在胸前的瑪媚,有些尷尬地別過腦袋良久。
那是標準的騎士禮,是宣誓效忠的禮節,但白羽其實心裡也明白瑪媚·妥芮朵她跪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後所代表的女皇。
可是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跪過的白羽,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代表著忠誠的強烈氣息,難免控制不住自己耳根發紅。
她向著瑪媚擺擺手,隨便糊弄了兩聲:“別,別這樣,我和你們女皇也只是合作關係。”
“您能願意在這個時候還選擇和女皇陛下合作,已經是天大的心善了。”
瑪媚說得很誠懇,白羽聽得出那是她的心裡話,但她卻還是止不住自己幾乎快要崩壞的嘴角。
這種肉麻至極又真情實意的感謝話語,她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親耳聽到,還完全沒有任何抗性。
白羽有些語無倫次地攙扶上這個比自己可能大了十倍不止的瑪媚:“你,你先起來說話。”
也許是看出了白羽因為破功而表現出的窘迫表情,瑪媚也是捂著嘴輕笑出聲。
“你,你笑什麼?”白羽有些惱。
“沒什麼。”瑪媚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笑著解釋道,“我只是沒想到,女皇選擇的合作物件會如此的可愛,這下我更加確定了你確實是女皇派來值得託付背後之人。”
“你,剛才是在試探我?”白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瑪媚,明明這人剛才表露出的情感如此真切,結果現在卻告訴她是演的?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確實是試探,不過我說的也都是真心話。”瑪媚當然看出了白羽的心思。
在白羽有些怨惱的臉上,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會在自己課堂上說出讓想要所有血族人人人平等的豪言壯語,那個又在質疑聲中將願望藏在自己心裡獨自承受的米婭公主。
她已經為了那個偉大的理想獨自揹負了太多,瑪媚也想幫她分擔些,但是得到了卻是米婭的主動疏離。
瑪媚以為她會被現實打垮,就和前任血族女皇一樣選擇放棄抵抗。
但現在,在她給自己寄來的那封信裡,瑪媚卻又再次看到了那個怎麼都學不會彎腰的米婭公主,這怎麼不讓她興奮。
“真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