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逃學會受到重罰,他只一直對我搖頭,半步也不肯向前踏去。我摸著他的頭,說:“璜兒剛才答應額娘什麼了?逃學的確是你不對,男子漢有錯就要勇於承認,知道嗎?”璜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只要他轉頭看向書房,便會露出很害怕的樣子。
“相信額娘,你進去後把手上的紙交給你皇阿瑪,他便不會打你了。”這樣半哄半推的永璜才終於進了書房去。
我並沒有走,而是走到高墉的身邊,問:“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回娘娘,來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了,在書房裡正生著氣呢,這次可有大阿哥受的了。”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從衣袖裡摸出定銀子,“大阿哥能不能順利過關,就要看公公的本事了。”
高墉左右看了一眼,貪婪地把銀子收好,“奴才定不辱命!”我又再一次吩咐他定要讓皇上看到那首詩。
約莫等個把時辰,便看到永璜歡喜地出來,我迎上去抱著他問:“怎麼了?皇阿瑪有責罰你嗎?”永璜搖了搖頭,“額娘沒騙我,皇阿瑪非但沒有責罰,還賞了很多東西給我。”我終於鬆了口氣,把永璜交給他的貼身太監,“這次要好好照料主子,別又跟丟了,知道嗎?”
“奴才遵命。”經過這次,恐怕再有十個膽,這奴才都不敢再讓大阿哥走丟了。
“原來是你。”弘曆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並非我作賊心虛,而是他的聲音實在冷淡得嚇了我一跳。“臣妾。。。”
“回宮再說吧。”那聲音冷淡如霜。想不到永璜是逃過大難,但這罪卻要我代他承受了。
回到乾清宮,弘曆還是一聲不響,只顧批閱奏章,也不賜座,我只好一直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這一站就差不多個把時辰,我的腳又不是鐵打的,漸漸的便有些站不穩,左晃右擺的。
“你這麼聰明,這麼懂得揣測朕的意思,怎麼就想不到朕是讓你坐著還是站著呢?”弘曆的語氣裡滿是嘲諷的意味,大抵古代的帝王最忌的就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即使是身邊最親蜜的人也不例外。
“臣妾不敢。。。”我抬頭看著他不覺怔了,他的臉上銜著似有若無的冷笑。
“不敢?”他一抬手,一堆白紙紛紛揚揚地向我掃來。我隨手拾起一張,上面寫著的正是我教永璜寫的那首詩。弘曆盯著我,“你還敢說不敢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這樣幫他只是害了他,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
我的身子猛然一顫,我並非不心虛,略微思忖,想好了合適的措辭,才緩緩答道::“皇上就真的這樣想我的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啊。”
弘曆不解地看著我,我繼續說:“皇上還記得你跟我說過弘時還是皇太子時的事嗎?你還記得那種被先皇忽視、遺棄的感覺嗎?”
“夠了!朕不想聽!”弘曆對那段往事越來越避忌了。
“璜兒自小就沒有了母親,皇上又喜歡璉兒甚於他,這樣下去,你讓璜兒怎麼看待皇上、又怎麼看待本該和他親如手足的璉兒呢?今日璜兒不過看到皇后和璉兒母子情深一時觸景傷情,教導孩子也不一定就要打要罵的,皇上治理國家也不是凡事就興師動眾啊,偶爾採取懷柔政策可能效果還會更好呢。”
弘曆忽然笑了,緊抿的唇角緩緩拉出一線弧度,那是悲涼的味道。
“皇家的孩子素來早熟,他似什麼都懂,又似什麼都不關心,這恰是最讓人懷疑的。臣妾知道皇上愛惜永璉,但這樣厚此薄彼下去,那時的悲劇是會重演的。”我一字一句說的都是弘曆的心事,我還是不能忘記,當日秀瑤那狠毒的詛咒 “英琦!你這個毒婦!我要詛咒你——你不得好死的,你生的子女個個都不能長大——”不管這詛咒是否真的靈驗,但我卻知道將來能登上帝位的嘉慶帝並不是這位永璉皇